第 24 章(1 / 2)

按在膝上的手,抓得更紧。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设定呢?

应该不会是真实,不可能存在的吧,但是……

他都穿书了啊!

顾裕生心情复杂地看了眼床上的陆厝,对方迷茫地眨着眼睛,似乎在等着自己的解释。

“我有点失眠,”他结结巴巴的,“所以……睡不着。”

先搪塞过去再说。

要是真穿进不do爱就无法出来的房间,他就给自己一榔头,看能不能晕死过去,再回到原来的世界,反正那么苦的过程他都坚持下来了,不在乎继续复建,底线是会一步步降低的,今天敢出现这样的房间,明天说不定就会鲜花市场双星play!

陆厝:“要不你在上面,我去下面。”

似乎又有些污浊的字眼出现。

“……沙发上我也是可以睡着的。”陆厝慢悠悠地说完,已经掀开被子,作势要下床。

顾裕生摇头:“不用。”

陆厝也没坚持:“那,再聊聊天?”

又是一个呵欠。

顾裕生有点感动,对方都困得不行了,还惦记着自己,于是轻声道:“没关系,你先睡吧。”

“跟你说会话,困得会更快。”

……感动没了,杀意渐起。

顾裕生眼神森然:“你把我当催眠背景音用呢?”

他以前做家教的时候,成绩不太好,学生普遍的反应就是,老师课讲的内容不错,就是不够有趣,枯燥,容易让人想睡觉。

甚至有个小孩还特意录了段他的音频,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晚上睡觉的时候听。

当时的顾裕生,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陆厝沉吟片刻:“未尝不可。”

顾裕生冷笑:“那我还是专属助眠主播吗?付工资,给钱!一晚上二十万!”

陆厝嗖地钻回被子里,只露出俩眼睛:“我是学生,便宜点。”

学生咋了,少往自己身上加buff!

顾裕生伸出手指:“八折,不能再少了。”

“八折就可以让小玉医生哄我睡觉?”

“先看你能不能拿得出来。”

陆厝在被子里笑得腼腆:“没网呀,欠着成吗?”

万籁俱寂的深夜里,最后那两个字被他咬的重,拉得长,再配上有点甜的嗓音,顾裕生耳根都酥麻起来。

……草。

不行,不能输。

莫名想起那天在地铁上,他摸了陆厝耳垂上的小痣。

对方的反应很大。

“说起来,”他清了清嗓子,“你为什么不让人碰耳朵?”

陆厝立刻不笑了!

瞬间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只蚕蛹,开始装死。

蜂蜜水似的柔黄灯光下,顾裕生的嘴角微微扬起。

果断捋袖子。

“跟我说说啊!”

他拽着那滚成一团的被子,试图给人剥出来:“不是说要聊天,来,我不要钱!随便聊,就从你为什么不让碰耳朵来!”

陆厝的声音闷在里面,嘟囔了一句什么,顾裕生也没听清,只忙着跟人打闹,索性睡不着觉,好容易让他抓着小辫子,才不能轻易放过!

“就、就是,”陆厝紧紧揪着被子,“我耳朵那里有点……敏感。”

哦豁。

顾裕生笑容灿烂。

折腾闹着的期间,被角已经悄然滑落,快要垂在地上,而藏蓝色的床褥也压出大片的褶皱,陆厝没有反抗和挣扎,只是笑着往后躲,直到顾裕生的手已经跃跃欲试,快要挨到他耳垂的时候,才猛然伸手,扣住对方的手腕,翻转一扯——

顾裕生没防备,整个人都被带得摔到了床上。

“吱呀——”

床褥泄出很轻的声音。

“别闹,”陆厝脸上的表情不变,还是笑着的,手上的力气丝毫没有放松,“听话。”

顾裕生仰面躺在床上,一时有些呆滞。

大意了。

这可是能把傅明寒打得满地找牙的暴力小白花!

他居然还试图进行体力压制!

陆厝终于松了手,却是扬起了被子,往上一抛,抖得平整的被子缓缓地落了下来,像一片天上飘下的云。

盖住了两人的身体。

顾裕生:“啊?”

陆厝很有技巧地给他甩在床上,俩人之间还隔着个礼貌的距离,不至于令自己本能地紧张,感受到的,是被子沉甸甸的温暖。

“手都凉了,”陆厝嫌弃似的看了他一眼,“还搁沙发上打坐呀。”

顾裕生有点尴尬地坐了起来:“我不是……”

话没说完,陆厝就摘掉他的眼镜,直接按灭了灯。

“将就着睡吧,”陆厝继续道,“秋天晚上很冷的,还是没有暖气的地下室,我可不想大早上起床,看到你被冻成小雪人。”

“……也不至于是雪人吧。”

“怎么不至于,你看你现在手都是冰的。”陆厝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

还有,鼻尖也有点红。

是有胡萝卜鼻子的白色小雪人。

顾裕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他其实还没感觉到冷,这会儿陆厝说了,再加上被子的热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手指的确很凉。

其实如果没有碰到温暖,他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有点冷了。

腕部还有隐约的红色指印。

“好吧,”顾裕生默默地放下袖口,“谢谢你了。”

陆厝转了个身:“明寒的房子。”

“……那谢谢小傅总收留我们。”

在人家的房间里,和差点成一对的暧昧对象,躺在一张床上,突然有点怪怪的。

顾裕生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房顶,又检查一遍。

傅总,您也不想让人知道,我们俩睡在一

起了吧。

没有任何监视的痕迹。

顾裕生放下心来,终于躺下,把被子拉到胸口。

还好,就是跟朋友在一张床上,将就下。

很正常。

顾裕生朋友不算多,也有几个知心要好的,男孩子们出去玩,晚上留宿,俩人挤在一张床上,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主要是,他和陆厝……并没有相熟许久。

顾裕生在友情方面,挺慢热。

他可以毫无芥蒂地收留对方,可以为了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冲入傅家,这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要顾裕生真正敞开心扉,还是有那么一点小难度。

即使和陆厝的相处,很自在。

但此刻依然有点不好意思。

紧张得把被子都抓出褶皱啦。

“害羞?”

顾裕生摇摇头,想起陆厝看不见,忙说:“没有。”

“那你别扭什么,没跟人睡过?”

顾裕生老式回答:“也不是。”

那背对着自己身影突然顿了下,紧接着,陆厝终于翻身,转了过来。

目光对视。

“你跟人睡过吗?”

声音好轻,就像换气扇中漏下的一丁点月光。

只能从漆黑的瞳仁中,窥得一丝的明亮。

顾裕生想了想:“我初中就住宿了,有时候挤一下,或者聚餐太晚,几个人就一块睡了。”

陆厝顿了顿:“……哦。”

“我没跟人睡过,”他接着开口,“从小到大,都是我一个人睡觉的,但是,你躺在我旁边,我不会别扭,知道为什么吗?”

顾裕生思索片刻,迟疑着张口:“因为,我是好人?”

“……白痴。”

“啊?”

“算了,”陆厝又转了回去,“睡觉!”

被子一拉,不理人了。

嘿这小东西,还挺有脾气。

顾裕生只好继续盯着天花板看,地下室的房间顶都很高,上面坠着个硕大精致的水晶灯,是绽放的花朵造型,垂着小小的水滴形晶莹。

他睡不着。

别人数星星,他数水晶。

一粒、两粒、三粒……

不厌其烦,也没有什么急恼,借着很微茫的光,顾裕生估计着再过一俩小时,自己就会累了,然后沉沉睡去。

他数得还挺认真。

以至于连陆厝什么时候转过来的,都没发觉。

“你在干什么?”

顾裕生吓了一跳。

“你怎么还没睡!”

壁灯已经关了,他俩在黑暗中大眼瞪小眼。

陆厝很平静:“我也睡不着了。”

“所以,”他双手贴着自己的侧脸,仿若一个乖巧等待睡前故事的孩童,“咱们要不要,再好好认识一下?”

他想听顾裕生讲讲自己的事。

私下派人

查过,和自己预料的相差不大,是上层阶级中一个和谁都能扯得上关系的人物,医学世家,开的有私人医院,年轻,英俊,又很低调。

但陆厝总觉得,顾裕生身上有种淡淡的隔阂。

他看不透。

很想将其撕开。

就像一种很常见的奶糖,外面裹着层半透明的糯米纸,扯也扯不太干净,就慢慢地去舔,总能得到黏软的内在。

陆厝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也很会模仿,很擅长按捺自己内心的一切欲望。

可刚刚,他差点没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