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操心过什么了,晚饭吃得又不多。
陈镇晚上不住下,城里还有一堆事儿,饭后陪徐图在沙发上喝了个茶就走了。
麻鹰上楼放洗澡水,徐图看着安静坐在面前的两人,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要说的,“那就都早点睡吧,”他站起身,扔下一句,“今晚都好好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他往楼梯口走了两步,徐行扶着闻淙站起来,说:“哥,谢谢。”
徐图回过头:“房间里有电话,晚上有事儿叫我,或者叫前边儿前台都行,有人值班。”
“好。”
徐图看了两人几秒,叹了口气,说:“坐着吧,没事儿别老站了。”转身上了楼。
闻淙这几个月来几乎就没怎么睡好过,奔波劳顿,受伤住院,出院回国又入院,频繁辗转让他的身体机制变得很难入睡,尤其是腿部神经受损产生的幻体痛,受伤之初那段时间全靠药物撑着,后来药物减量,那个滋味每每袭来,就只能生扛了。
其实他从被医生允许活动开始就每天坚持复健,徐行也学着护工的手法每天给他做牵引和按摩,用硅胶贴或软膏给他揉,防止疤痕挛缩导致伤处肌肉越收越紧,僵硬,黏连,影响日后的恢复效果。这个过程挺遭罪的,闻淙很疼,很辛苦,但他丝毫不后悔,只觉得庆幸。
他已经不记得时隔多久了,终于又能像此刻这样挨着徐行,用未伤的肩膀抱着他,感受他在怀里熟睡的呼吸,他觉得,这世界上大概再没有比这更有效的止痛药了。
“是不是又疼了?”徐行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撑起胳膊摸闻淙的脸,摸了一手的冷汗。这段日子以来他睡不好也成了常态,闻淙夜里稍有点动静他就会醒,他伸手摸摸闻淙的小腿,晚上睡前已经按医嘱剂量吃过药了,可这种不可避免的幻体痛,还是折磨得闻淙无法入睡。
“不碍事,徐行,”闻淙安抚地拉拉他的手臂:“过来,躺下睡。”
徐行搓了把脸,下床去卫生间洗了个毛巾出来,给他把脸和身上的汗擦了一遍,又用热水烫了毛巾,拧干回来给他热敷。他盘腿坐到床上,把闻淙的小腿放在自己腿上,一边敷着,一边轻轻给他按摩。
“这样感觉好点儿了没?”
闻淙静静看着,没说话,徐行犯着困用手背揉揉眼睛,又继续按:“只要不那么疼了,你就试着继续睡,我给你多按一会儿。”
闻淙不想睡,也不舍得闭上眼睛,他看着徐行,许久,轻声说:“徐行……”
“嗯?”
“我爱你。”
徐行顿了一下,说:“我知道。”
“我现在觉得自己特别幸福,相比能回到你身边,这点疼根本不算什么,我都能忍……”
徐行唇角弯了弯,拇指在他的疤上来回推着,说:“没必要忍,疼就说出来,不用怕把情绪展露给我,现在没什么比治疗和恢复更重要,闻淙,你要记着,你答应过不会再骗我了。”
“我没有——”
“隐瞒伤痛也不行。”
“好……”
徐行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一切按医生说的来,有任何问题及时跟医生沟通,你别学我哥那样儿,怕疼怕痒的,态度一点都不积极,我也不会像鹰哥那样惯着,听到了吗?”
闻淙听着徐行说出这种带有硬气的话,心里却甘之如饴。
房间里很安静,床头灯光柔黄,闻淙看着他的脸,问:“等我恢复了,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好吗?”
徐行没说话,但也没有露出迟疑的表情。
闻淙说:“其实从出事到现在,我们一直没有好好聊过,你好像因为我受的伤,什么犹疑、考虑都没有,就直接默认回到我身边了,徐行,你是真的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