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发每天六点起床晚上九点回到自己的工地房中,工服上灰尘遍布,四肢酸胀,疲惫万分,到手的工钱却堪堪够每日的工地房房租和进食,一些零星余钱用来卖膏药。
正是初冬深入,A市换季就容易下雨,倾盆落下,雨点密集得和水幕一样,工地上成本不过几百块钱得铝制版搭建的工地房品质低下,缝隙用劣质胶填充,雨水一泡就被渗透进水滴,缝隙透风,屋子里温度比屋外还冷,雨点敲打,水汽灌进来,阿发对着湿漉漉的被褥无言。
换季的几场风雨过去,冬天已经深了,其他工人因为冬天风大,高空作业一般不会超过四小时,只有阿发默不作声地站在凌冽地寒风中,低头砌墙,身上单薄的衣物都似乎要被吹散掉,一丝热气都无法保存。
在工地工作的员工大多都油滑,最擅长见风使舵,偷懒耍滑,阿发的事他们都略有耳闻,尤其现在还有个垫背的,无论多少脏活累活,阿发都能一并解决掉,那么他们自然不会自己大冷天跑到高空作业。
中午工地有两个小时休息时间用于进食休整,阿发为了避开人群,在高空中作业到休息时间中段才落地吃饭。
排过一串长队之后,终于轮到他打餐,然而师傅拿着铁勺,扫了一眼他,直接盖住了饭菜,不耐烦地驱赶阿发:“去去去,这已经卖完了。”
阿发站着没动,看着师傅,视线复杂。
身后排队的工人也不耐烦地催促:“你听见没有啊,没饭了,不懂?别挡着我们吃饭啊。”
“……”阿发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沉默着走开了。
身后其他工人不屑地哼了一声,还有一个对着阿发呸了一口。
“吃,吃个屁。”
阿发没有进食,下午继续空腹工作。
有个老工友和阿发共事过,悄悄走到角落塞给了阿发一块面包,小心翼翼提醒:“你还是别在这个工地干了。”
“听说换老板了,这个老板点名针对你,工地上的人都见风使舵,故意刁难你呢。”
“……”原来突如其来的事情都事出有因,阿发无声,沉默地摇了摇头。
A市之大,无不在这些老钱豪门的手掌中,他在这里会被点名刁难,去另一个工地也不过是重蹈覆辙,就算是他能出市,暂住证办理必定会被拦截。
秦误刻意埋下的一众追求者就犹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死死地掩埋任何一个缝隙,不给阿发逃窜的可能。
他们就是要曾经被秦误偏爱的阿发活得连一只老鼠都不如。
而这是秦误精准算计好的。
阿发无能为力,只能无声忍受。
他咽下最后一口面包,继续砌墙工作。
下午,其他工人休息只有阿发还在作业,其他人裹着棉袄喝大方的老板免费发放的热汤,幸灾乐祸地看向高处的阿发。
平时颐指气使,恨不得榨干工人最后一丝劳动力的包工头站在一位衣冠楚楚的年轻人旁边,嘿嘿一笑,老实得憨厚:“蒋老板。”
蒋兴南衣着不凡轻便衣服里内嵌狐毛里心,他抬眼看了眼阿发,评价:“是个人才。”
他说:“既然这么能干,你注意担待着点,别浪费人才。”
“他便宜,又能干,让他一个人干好了。”包工头当然知道蒋兴南所指是什么意思,他立刻接话,圆满油滑地说。
赵兴南戴上墨镜,背靠在大G车门上,觉得这工地太脏,灰尘落下来弄脏了他身上的名牌,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