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早已料到会有当下的情景。
净法眼光平静地同坐在高头大马上,身披沉色披风,逍遥风流得不似囚犯得秦误对视,两个人相顾无言,净法八风不动,如山如峦,然而秦误面上笑意渐浓,兴味盎然,他面色更为张扬得意,艳媚得犹如艳鬼。
净法已经彻底输了,秦误怎么可能不得意。
秦误身在高位上,略微一挥手,命令说:“拿下孽僧。”
“是。”其余五大三粗的军兵均应和一声,翻身下马捉拿净法。
净法收回眼光,没有任何举止抵触,任人围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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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政殿中,新帝威仪,朝服龙袍,十二旒冠冕华美恢弘,元昶面容端正而俊美,通身矜贵气度同这一身最为贵重的朝服极为相称,他天生适合这帝王尊位,他高坐在龙椅上,低头看向正殿下沉静肃穆的朝堂,目光沉沉,脸色发冷。
朝堂上,净法和秦误无言相对,两个人身份皆是贵重,彼此无言,因此他人更是无言,一时间朝堂上竟是落针可闻。
秦误解开了披风露出白衣丧服,挺直脊背,跪在朝堂上,身如长柳扶风飘摇似的,教人挪不开眼,元昶也眼光发沉地落在他身上,秦误习以为常,浑然不在意,他对着高台上的新帝,说:“奴才要参,佛王净法,六根不净,玷污圣佛,忝居高位,无耻至极。”
“你胡说!”突然站在朝堂上最侧边位的笑和尚冲出来,径直走向秦误,同他对峙:“你对师兄向来心怀怨恨,你分明已经闹过一桩,今日还想故技重施是吗?”
净法被弹劾,因他是北黎圣子,身份贵重,身在大齐遭人罪名需得北黎知悉,因此特许净相和宋渝入朝,净相向来仰慕净法,当下净法被权阉秦误如此污蔑,他压抑不住冲突而出,对上秦误美艳面容,蛇蝎心肠。
“怎么?这位小师父不信?”秦误嗤笑,恶意地在这位屡屡针对他的小和尚面前重申:“你的师兄是个沽名钓誉,口是心非的孽僧。’
“不,不可能,你胡说。”净相根本无从容忍对于净法一丝一毫的污蔑,面色都憋红了,他气堵在心口,说话都艰难,支支吾吾地想要替净法辩解,宋渝拉住他,小声劝说:“师叔,殿前失仪,也算是罪过,算是师父教养无方法,你不想师父因为你而平白背上一条罪名吧?”
“......”净相愣住,看了一眼宋渝,又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凝神注目与他的朝臣们,最后对上净法沉静眼目,他才偃旗息鼓,沉默着又退回到了一边。
净法面色如常,八风不动,他只看了一眼秦误,随即又收回了目光,一丝诧异气愤都不曾有。
元昶身在高位,略微低头,望着秦误,没有言语,周证走出来,对峙秦误,双眼对秦误敌意不曾消减半分,他冷声问:“可有证据?平白污蔑圣子佛王是死罪。”
周证半点都不诧异秦误完好无损地跪在朝堂之上,他只想秦误死,至于秦误为何逃过一劫,他一概不想理会。
秦误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周证,随即嘴角笑意渐浓,他转头看向朝堂高位,朗声说:“奴才身上即是证据。”
他话说的极为暧昧,一时间群臣哗然,彼此视线相互探看,在秦误和净法身上来回,意味不明。
“你!”净相又想冲出来,却被宋渝抱扯住了。
秦误身着丧服,净白如雪,跪坐在地上好似最圣洁的
他作势要解开自己身上的衣物,露出雪白却又遍布一件宝物,然而却无人知晓这件雪白衣料下,满布痕迹的内里,都是那夜净法在他身上报复磋磨出来的,犹如白纸上点点墨痕,清晰明了,的确是无可遮掩的证据。
净法拨弄佛珠,忽然偏目看他,眼底如同深潭沉默无声的将秦误包裹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