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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再说一遍,封温玉的声音大了一点:

“我说,在教坊司替人赎身,岂是那么容易的!”

旁人也就罢了,沈敬尘可是罪臣之后。

梦中顾屿时已经入了内阁,深得圣上倚重,而她借着顾屿时和封家的名号都没能替沈敬尘赎身,赎身一事,哪有他们说得那么轻巧。

她倒是没怀疑什么,一来她之前从未接触过教坊司那等地方,二来没瞧乔安虞也一直没能替沈敬尘赎身吗。

她全然不知,乔安虞不替沈敬尘赎身,是因为乔家不许她有这个心思。

颜云鹤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封温玉不明所以地躲开,颜云鹤轻啧了声:

“也没烧傻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难?有什么难的。

教坊司那地方只看钱,替一个伶人赎身,只要没人刻意压着,便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封温玉的一双黛眉绞在一起,压根不信颜云鹤的话。

颜云鹤也不和她争执。

等出了侍郎府,颜云鹤不打算等封家来办这件事,毕竟封家替沈敬尘赎身,他担心会有人将此事和封温玉牵扯到一起。

封温玉压根不知道颜云鹤准备做什么。

而教坊司内,也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沈敬尘的房间内,他的手已经被包扎好了,李峰宇不止是想毁了他的手,他唇角也有一片青紫,唯独那双眸子还算清亮,他微微沉眉地看着来人。

来人一袭绀宇色长袍,他好像长久身居上位,仅仅是站在那里,眸色晦暗地投来视线,就让人生出压力,有些喘不过气来。

沈敬尘其实认得来人。

他刚被送到教坊司的时候,骨头硬,又自恃清高,被狠狠地磨了一番性子,好些时日,他总觉得,还不如当初和沈家一起死在刑场上。

这个念头只要升起,他就会想起他被死囚掉包时,母亲好像察觉到什么而看过来的眼神。

昏暗的牢房中,她的眼睛亮得惊人。

她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拼命地告诉他——活下去。

活下去。

在三个字面前,什么傲骨,什么清高,都不值一提。

在教坊司的那些年,他不是没听说过封温玉的消息,随着封阁老的升迁,封家也水涨船高,封家小孙女和新科状元的亲事在京城被传得沸沸扬扬。

教坊司内当然也有风声。

在顾屿时不知道的时候,他像是阴沟中的老鼠,偷窥过他和封温玉无数次。

嫉妒?酸涩?

其实都没有。

他比想象中的要平静,沈家的一百二十二条性命足够叫他清醒,身处教坊司,他早就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雅间内很安静,外间有人守着,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说话。

顾屿时眸光极其晦涩,封阁老的话不断徘徊在他脑海——沈敬尘救过封温玉。

他忽然想起,为什么前世他一直放任沈敬尘不管不问,分明只要他一句话,处置沈敬尘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因为他不想重蹈覆辙。

当初因为颜云鹤对他所做之事,封温玉和颜云鹤有了隔阂,随着他和封温玉成亲,他甚至不需要对颜云鹤做什么,只需要在颜云鹤出现的时候适当地沉默,封温玉便不可能做到毫无芥蒂地和颜云鹤相处。

颜云鹤也看出了这一点,出现得越来越少,最后远离京城不再回来。

前车之鉴摆在眼前,他不会犯同样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