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节现在还能浮现在脑海,新婚之时,她一袭绿色凤冠霞帔,偷偷地掀开提花帘朝外瞧了一眼,男子身着红装,意气奋发地骑在马背上,说不出的春风得意,他那般内敛的人居然在那时都露出一派风流骄矜的气度。
甚至同房的细节都梦得一清二楚。
天呐。
封温玉捂住发烫的脸颊。
她是疯了么。
难道是之前的话本子看多了?但梦中的那些姿势细节,全然不是话本子能解释得了的。
越是回忆,封温玉越是羞,越是臊,脸颊染上滚烫,一路顺着耳根而下,肌肤白里透红,亵衣都挡不住那一抹绯色。
但她都和顾屿时退亲了,她怎么还会梦到顾屿时?
难道她还在对顾屿时念念不忘?
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这么久的感情哪里是这么轻易说断就断的。
待彻底清醒后,封温玉窘迫地捂住脸倒在了床榻上,天啊,幸亏别人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否则她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她最讨厌拖泥带水的人了。
她才不要变成这个样子。
封温玉打定主意不告诉任何人她梦见了什么,否则,她在顾屿时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锦书和书瑶被她的作态吓得心惊肉跳,忙不迭地问:
“姑娘,您到底怎么了!当真是没事?”
封温玉一手捂脸,一手拉住锦衣的衣袖,她含糊地挤出声音:“我没事,就是做了一个梦,别去惊扰娘。”
知子莫若母,反之亦然。
她也了解娘亲,退亲一事,娘亲心底已经足够懊悔愧疚,她不想再让娘亲因她的事情烦心。
要是知道她梦见了顾屿时,娘肯定觉得她放不下顾屿时,越发愧疚不安。
锦书仔细地观察着姑娘的脸色,见她清醒后,面色逐渐变得红润,甚至有点红过头了,才迟疑地放下心:
“那奴婢伺候姑娘起床洗漱。”
封温玉没推辞。
洗漱也要了冷水,冷帕子敷在脸上,叫她整个人神清气爽,也终于将脑海中臊人的画面盖住。
直到此时,锦书才端出来冰鲜奶,有点心疼:
“已经不凉了。”
封温玉摆手,她也知晓是自己起迟了:“娘说,女子贪凉对身体不好,这样正好。”
即使这般,封温玉也没敢直接喝,而是垫了一口糕点,才将一碗冰鲜奶下肚,封温玉也彻底清醒了。
许是梦到了顾屿时,让封温玉问了嘴:
“顾屿时离开京城了?”
锦书朝她看了一眼,像是在斟酌她的心情,才回答:“是,有消息传来,钦差一行今早就赶水路出发了。”
封温玉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她又不是大殿内的菩萨金身,感情能说断就断的,再如何果断,也总得给她一些时间。
封温玉是在院子中单独吃午膳的,午膳后,她才问:
“娘在做什么?”
书瑶倒是知道一点:“听说夫人这段时日有些忙,今早还出门了呢,至今还未回府。”
估计又是应酬宴会。
娘没有叫她,就说明不需要她一同参加,封温玉没放在心上。
锦书端水来给她净手,说:“大姑娘来了信,说是让姑娘这两日到郡王府上坐坐。”
封温玉瞬间头皮发麻。
要说,她最怕的人是谁,也就是她这位长姐了。
府中人人娇惯着她,唯独她长姐看出了什么,从小就对她管教严厉,她的功课都要经过长姐过目,但她心底清楚,长姐对她严厉归严厉,论起对她的疼爱,长姐绝不少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