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119回(2 / 2)

「陆某父母不详,有记忆起就由四方镖局收养,作为镖师培育。在镖局的每个孩子,都是大……萧家大小姐的夫侍预备人选。陆某也不例外,自幼便侍奉於大小姐左右,伴随她成长。」

说者察言观色,听者专注。

「陆某在成为西镖头过後两年,因为表现尚佳,经萧家主遴选合格,送入了萧大小姐的房中。」

陆武又看了姚双凤的表情,见她没有任何不悦,才继续说下去。

「但萧大小姐在看见陆某的身躯之後,就将陆某严惩并发卖了。」说着他垂下眼眸,隐约透露着一丝哀伤。

陆武说完就沉默,直到姚双凤开口:「为什麽呢?」

陆武放在膝上的手捏紧了:「萧大小姐认为陆武不贞,并且……恶心。」他不敢抬头看姚双凤。

姚双凤的手放在胸口,隔着衣衫捏着那串贞操锁钥匙:「可是……你们不是都有锁着的吗?」

跪在地上的男人终於抬起头:「陆某自幼时给萧家上了贞操锁,便从未取下。」他直视姚双凤:「陆某……从未将身子给旁的女人看过……除了萧家大小姐,和成了下奴之後……」

姚双凤点点头,表情还是有点疑惑。

「就算下奴,也是有衣服穿的,但康镖主动揽去看管我的工作……凌虐了我月馀……直到遇见家主您。」陆武眼中的忧伤抹去,开始有了光彩。

「并且在认识姚忠与姚廉後,在下才知道那恶心之处,其实并不是缺陷,而是虎族特徵。」

「虎族?」

「是的,虎族的性器,特徵就是有白色斑点。因陆某是孤儿,无父亲教导,才会在萧大小姐厌弃时百口莫辩。」

姚双凤回想了一下:「啊……就是在去古意郡的路上,姚忠和姚廉总是黏着你的原因?」

「是的,多亏他们想方设法想看见在下的……才卸下了陆某心中的大石。」

她点点头,是有那麽一回事,陆武一开始总是想甩开那俩兄弟,後来就亲近不少。

「虽然眼前为时势所逼,需与家主行房,但陆某自知心里曾有别人,对不住家主,特此告罪。」他低伏下身,对着姚双凤磕头。

「哎呀你别这样,我不介意的。」

在地上的男人抬起头:「承蒙家主厚爱,陆某能委身於家主,是上辈子修来的福份。纵然无法自证清白,但陆某无愧於天地,定当尽力侍奉家主。」说完他起身,走到床前,背对着姚双凤,开始脱掉身上单衣

高大的男人,露出脖子以下沟壑分明的背肌,肩膀与手臂的肌肉随着动作而伸缩。

沿着脊柱凹陷往下,是劲瘦的腰肢曲线丶两块长浅的腰窝丶硬实挺俏的臀部丶肌肉流畅的大腿丶线条紧实的小腿。

不若苏碧痕与初四的那种薄肌,陆武的肌理分明丶沟壑纵衡,处处充满着贲张的力与美,却不过分澎大。他身上有些伤疤痕迹,但瑕不掩瑜,反而更添增了江湖气与野性美。

陆武将衣服稍作整理放在床尾,转身过来,直面姚双凤。他双手背在後头,两脚与肩同宽,是一个“稍息”的姿势。

裸男正面,冷峻清傲的面貌下,是鼓胀的胸肌,褐色的奶头斜斜扁扁的,缀在胸肌下方,有一种奇妙的性感。腹肌八块分明,还有明显的人鱼线。

他的体毛也是橘色的,在陆武说自己是虎族後,姚双凤就了解这是老虎毛发的颜色,似红似棕似橘,是动物特有的色彩。

他的体毛长得很乾净,集中在性器上方一点点,腹部并没有体毛,胸部也没有。腋毛不长,所以以他这个姿势也几乎看不见。

姚双凤走近他,微弯着腰瞧他的性器。

似乎是被瞧得有点紧张,她头上传来低沉的男声:「请家主坐在床沿,可看得仔细些。」

姚双凤转身坐下,陆武也转过来面对她,那话儿差不多就在她面前,不用弯腰就可以看得很清楚。

她掏出了钥匙,一边解开贞操锁丶一边观察陆武的性器──包皮没有盖住龟头,但往後拉紧也没有看到那层独特的处男膜。

他的阳具上分布着有如梅花鹿一般不规则的白色斑点,乍看还以为是生了什麽病。但夏景说过这世界已经没有性病了,所以姚双凤并不担心。

在她解开灰铜贞操锁的时候,那因紧张而垂软的性器也在拨弄下逐渐硬挺。她抬头看陆武的脸,只看到他别向一旁丶刀凿斧刻般的下颚。

在她把贞操锁和钥匙放在床沿後,陆武开口说:「请家主准允在下为您宽衣。」

姚双凤点点头,自己扯开了腰带,陆武的手轻触她锁骨,将开襟里衣脱去,露出她小巧饱满的胸脯。虽然还是有点害羞,但陆武先赤裸着给她看,她似乎也不必想太多。

之後她往床上挪了挪屁股,在陆武的服务下也将裙子褪去了。

陆武又恭敬地为她除去鞋袜,将她披散在肩上的头发束在一侧。

「请家主趴着,让在下侍奉您。」

对姚双凤来说不过就是翻个身的事情,但前面才听说陆武没有过性经验,又开口问了煞风景的话:「你会吗?」

陆武有些困窘:「在下曾经受过萧家主夫指导,知道该怎麽做。」

她趴下後,陆武拉过薄被,披在姚双凤身上,然後从肩颈开始按压,直到脚掌。

陆武的手很大丶很暖,姚双凤本来就知道陆武擅长推拿和按摩,但今次的按摩,从脚掌再度往上之後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揉压着,一点一点卷起下方薄被,就这样从脚踝卷到小腿丶小腿卷到大腿,陆武手掌经过的地方都暖热了起来,并且越来越暧昧,也勾起女人的情欲。

薄被卷到大腿根部的时候,姚双凤觉得自己可能湿到都快流出来了,而且陆武还在拨揉她的大腿内侧与臀瓣,她想像着从陆武的角度应该可以看见自己的肉缝……

欲火从脚往上燃烧,甚至觉得背上盖着的薄被也有点热了。

陆武把她的臀捏得非常舒服,她没想过光是揉捏臀部也能这麽挑情。

薄被卷过腰际丶背部,最後陆武移除薄被,从後往前轻触她的脖颈与锁骨,让她整个烧到脸上。

她歪着头,趴在自己手臂上,檀口微张,渴望着更多。随着陆武的手指,忍不住想蹭上去,但又碍於趴着的姿势,只能稍稍缩缩下巴。

带着男人热气的手指离开了。

陆武的手掌插入她小腹与床之间,托着耻骨,将她轻轻抬起。

然後她感觉到髋骨下方被塞入一团软绵。

那是刚刚卷起的薄被,折起像一个扎实的长条形小圆枕。

她的双腿微微分开。臀部被圆枕顶起,趴在床上更显挺翘。她抓紧了手上垫着的衣服,期待陆武的下一步动作。

那暖热的大掌,覆盖在腿根,左右拨开了臀瓣。

接着有股温热贴近她的股间,那是陆武的脸。虽然他每天早上都有刮乾净络腮胡,但他胡子长很快,到了下午已经有点小突起,因此陆武的脸颊在大腿根内侧的存在感非常强烈,而且很……刺激舒服。

陆武伸出舌头,因为姿势的关系,舌头必须尽可能的伸长。舌尖硬挺,自下而上舔过姚双凤的阴部。

先是勾舔了穴缝,再次深入时却先触及阴蒂,然後才是屄缝。

陆武呼出的热气刺激着她的会阴和後庭,她不免想到那里的味儿也会让陆武闻得很清楚。

陆武毕竟不是初四,姚双凤心里暗自庆幸这里都被初四洗得很乾净,但仍有点介意是不是有什麽奇怪的味道。

然而这些念头很快就被她抛诸脑後,因为陆武这样舔实在是太勾人了。

臀瓣被掰开的紧绷感丶还有阴蒂有一下没一下的勾舔,与陆武哈着热气的呼吸,让姚双凤忍不住嘤咛出声。

「请问家主可准允在下用贱根侍奉?」

「嗯要~你快点进来~」她渴望到不行,两手攒紧了衣服,说这话的时候几乎带着哭腔,非常隐忍。

陆武跨过她双腿,拨开臀瓣,露出光滑水亮的小穴。

因为稍早有让初四引导用手指插入过了,所以他本次毫无悬念,对准那柔嫩的花心就直戳进去。

在他前端触及穴口时,就惊讶於那柔滑触感,是比用手指自渎还要舒畅的感受。

随着阳物深入,柔滑紧致的包覆让他更加欲罢不能,简直人生极乐。

缓缓插入後,他两手撑在姚双凤身侧,开始挺动他的腰身。

穴内终於迎来渴慕已久的充实,并且在陆武的双手放开臀瓣後,内侧的肉复位,也能感受到陆武抽出时的摩擦,好像是阴道的延伸,带来别样的快感;不同於阴道,而是用肌肤去体会那硬挺热烫。

陆武挺入的时候,腹部击打在姚双凤的屁股瓣,发出不大却清脆的啪啪声。

姚双凤睁开眼睛,看见陆武的大掌,五指张开,压在床面,支撑着强韧的身躯,手臂顺着挺动的姿势微幅晃动,小臂肌肉与青筋迸发着有力的男人味。

她忍不住满溢到嘴边的呻吟,随着陆武的肏干大声喊叫了出来。

这次的叫床与以往不同,她趴在床上,胸腔紧贴床面,又爽得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似的,随着陆武的推进发出一波波有些闷住又妖娆的叫声。

这些声音传得很远,站在外间待命的苏碧痕丶莫儒孟和房盼妹,听着听着下体都逐渐抬头,撑起了一座座小帐棚。

陆武毕竟还是处男,第一次没动太久就泄了。

然而他并没有抽出姚双凤的身体,姚双凤只感觉到体内那根稍微没那麽胀了,但中间有根芯似的,随着陆武放缓的抽动,才又逐渐充饱硬挺,铁杵般地不断捣弄姚双凤的嫩穴。

期间陆武曾伏低身体,虚压着姚双凤的後背,单手撩起她的发丝,放在鼻前嗅闻丶放在口中吃咬。不过他对头发做的事情,姚双凤并不知道。

就这样差不多泄了两次,陆武又伏下身体,一手卷着姚双凤的长发,张嘴啃她颈後发际;他情不自禁地咬住她,却又克制着不把她咬伤;唯有臀部益发抽动得凶猛,像是要把姚双凤肏入床中。

直到泄了第三次,陆武才抽离姚双凤,躺倒在她身侧。

姚双凤看见胸膛起伏喘着气丶浑身大汗淋漓的肌肉猛男,她眼中尽是虚脱的愉悦。刚刚陆武的抽插简直没有停歇,只有快和非常快的区别;她爽得昏天黑地,也不确定有几次高潮。

房内动静平息,初四推开了门让苏碧痕进来,後面跟着拿帕巾的莫儒孟和端着水的盼妹。

陆武坐起身,抽了件衣服掩住自己下体:「在下已与家主圆房,请主夫指示。」

「嗯。」苏碧痕只点了下头,什麽也没说,让初四和其他人清洁那不断流出精液的肉穴。

之後其他人退出房间,陆武跪在床角,苏碧痕自个儿脱去了衣服,掰开仰躺着姚双凤的双腿,就着陆武的精液润滑,毫无障碍长驱直入。

「啊~碧痕~」姚双凤开嗓了,喊出的声音妖娆也带点抖。

她是真的爽,虽然刚刚都没出力但双腿也是软得没力,小穴被陆武肏开,血液流动快速,对於刺激仍很敏感,尤其是苏碧痕宽大的龟头,那种挤压感跟陆武的铁杵又是不同感觉。

苏碧痕先是与她亲吻,後来双手揉着她的奶,一边揉一边肏,不久便也出了精。

他将姚双凤用小孩把尿的姿势抱坐在怀里,让陆武照初四的“指导”把姚双凤舔插到高潮,之後吞吃了苏碧痕的精元。

如预料中的,陆武周身开始泛起白烟,头上长出一对雄赳赳的虎耳,与他的发色一致,配上碧绿的双眸,非常好看。

但意外的,陆武尾椎部分长出的不是一根虎尾,而是九根。

118.黑皮美男身分(剧情)

虽然不知道陆武的尾巴为何是九根,但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而且陆武自己测试了一下体能,比之前还要大大提升。他想与初四切磋一下,不过初四提着水桶,瞥了他一眼就继续路过,完全无视陆武的邀战。

苏碧痕和莫儒孟丶房盼妹,都在跟陆武交换──维持半兽形的心得与诀窍。

姚双凤这段时间则是睡得昏天黑地。

等她睡醒时,上次救下的黑皮男也退烧丶稳定清醒了,可以好好讲话。

她进入那间客房时,黑皮美男坐在床上给苏碧痕把脉,虽然只穿着两件粗布衣,但拉得很整齐紧实,连锁骨都看不到。

等苏碧痕把完脉,黑皮美男坐在床上双手作揖:「是你救了我,艾某他日必有重谢。」

「没关系没关系,相逢即是有缘,你怎麽会一个人重伤在森林里呢?」

「艾某本是带着平壤军至古意郡平叛的,不曾想遭奸人暗算,平壤军遇袭,我也是在将士们力保之下才得以逃出。」

「平壤军!?」端着药在一旁侍候的小厮忍不住插嘴:「就是平侯爵家的平壤军吗?莫不成您是丶您是艾大司马?」

黑皮美男微微一笑:「本人正是艾殷暘。」

小厮激动得很:「是艾大司马丶没想到能亲眼见到艾大司马本人,啊这可是丶可是三生有幸啊!我爹和我弟弟们知道後一定羡慕死我了!」

姚双凤愣愣听着,好像有听过大司马这个词,总觉得耳熟。

此时苏碧痕发话了:「艾大司马是尊弼国不可或缺的国之栋梁,大司马可是遭到南滇国军队攻击?」

艾殷暘敛目摇头:「非也,正是因敌人来自後方,才令我军猝不及防。」

「这麽说是内奸?究竟是谁要害大司马?」

他挤出一个凄苦的笑容:「有些事情……你们不知道,对你们反而安全……」

那名小厮倒抽了一口气,似乎是领悟到什麽,抿着嘴,一脸忿忿不平的样子。

艾殷暘看向姚双凤:「还不知贵人姓名?」

「我叫姚双凤。」

「原来是姚公子,不知祖业何处?来日艾某必将谢礼送至府上。」

苏碧痕先开口:「艾大司马请见谅,姚家落户於平川城,我家妻主因为远行故扮作男装。此行为营救在安南国的友人,才带着旗下产业卫武镖局护卫。不料所经之处皆为南滇国贼兵肆虐,解救了尊弼国的人民後,就跟着我们一路南下,才有了目前近千人的规模。」

「原来如此,在这战乱之中,还有心力顾及他人,姚家主可比古意郡主还要爱护人民哪!」

姚双凤挠挠头:「嘿嘿过奖了,我们不过就是路上碰到而已,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嘛~」

「我平壤军虽遭袭击,但因目标是我,不是军队,我只是与他们分开了,平壤军尚有万馀军力,只要我发出信号,他们就可来此接应。」

「真的吗?那太好了,南滇国的军队就要包围这里,如能有援军相助,我们就不必作困兽之斗了。」

但因放出信号的话,南滇国军队也会看见,反而暴露甜水村的位置。所以大家又拟了一个战略,主要是放出信号时也是陆武主动进攻之时,只要在南滇国发现他们之前,努力往外杀,杀出一个突破口是不难的,若是加上有平壤军的支援,胜算就更大了。

陆武带着先锋部队先往东北方杀去,同时後方在甜水村附近废弃寺庙燃起狼烟,给平壤军发出信号。

伤重未愈的艾大司马和姚双凤,分别在不同人的保护下分散前进。

*

前方战线一度危急,眼看先锋部队就要覆灭大半的时候,陆武化出虎耳虎尾,力量一下增长了不知几倍,被他抡出去的敌兵,可以一路飞越击倒十数人,一倒就是一大片;还有他的吼声震天,後方敌兵将领看见陆武明晃晃的九条虎尾,吓得立即不战而逃。

这也是姚双凤的男人们商讨出的策略之一,因为不知道暴露返祖会如何,所以就让陆武暴露。如果能起到震摄敌人的效果是最好,如果被盯上有什麽不好的後果,也不至於马上波及家中其他人。而且目前是非常时期,陆武的九尾又太难遮掩,暴露是迟早的事,那还不如化被动为主动,为我方所利用。

*

最後卫武镖局突破重围,也顺利与平壤军会合,将艾大司马送回去。

姚双凤也从家中男人和小厮们的话语中,得知艾大司马的来历──

他原本是平侯爵的夫侍之一,但极不受宠。原本该平侯爵去执行的任务,尤其是那些吃力不讨好的,平侯爵都派艾殷暘代替她去执行;办得好是应该,办不好就惩罚他以示负责。

好在艾殷暘是个有能力的,无论是押送粮草去北方边疆,还是带兵去边境地带剿匪平乱,都逐一收拾妥当,并且逐渐立功。当然这些功绩,仍是算在平侯爵头上的;凡夫郎代妻主打理职务,向来都是如此。

平家尸位素餐惯了,平侯爵更是好逸恶劳,整年整年地待在云都府邸内,与身娇体弱的柔美宠侍厮混整天,吟诗作乐。

後来平家主夫过世,因艾殷暘居功厥伟,是维持平家体面的主要人物,才让他抬升成了主夫。

但平侯爵没有增加对他的喜爱丶为他生下一儿半女什麽的,反而照样把难干的活都派给他,使他长年在外,能回到云都妻家的次数,寥寥可数。

这样的状态一直维持到与北辽战事平息。

如果说包予馨是与北辽议和的首要功臣,那麽维持军队粮草和边境稳定的艾殷暘,就是次要功臣。

包予馨受封辅国大将军,再也不必驻守边关,而是回到云都来,兼任摄政王,辅佐小凰上治理政务。

艾殷暘代理妻主平侯爵,加封辅国大将军,把平家的声势推到鼎盛;但更令百姓们振奋的是,艾殷暘脱离代理妻主职务,而直接受封大司马,掌邦政,为所有武将之首。

艾殷暘加上蔺瑾丹,这一代朝政当中有两名男子身居高位,本来应该是令保守派阁老忌惮的事情;但因为蔺凤太后风评不佳,相比之下,艾殷暘对妻家尽心尽力,堪称最优秀主夫之典范,反而让阁老们认为他守夫德,提升他能制衡蔺凤太后。

这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尊弼国的军队九成五以上都是男子,但位居领导职务的,都是女人担任,而且多为世袭,只要没有犯错,就能承袭母辈职衔,一代传一代。这也是多数官僚的现状。

听起来很不合理,但在护国大将军奉可兰战殒以前,奉家凰族支脉可是女嗣丰厚,代代出名将,而且奉家女将麾下均有数名威猛的男将为其效忠,这也是奉家皇族能维持近千年的稳定统治原因之一。

而凰族本脉却是逐渐凋零,先凰是独生女,先凰太女也是独生女,留下的小凰帝仍旧是独生女;可以说奉家凰族的血脉,当今凰上是最後一只了。

所以在女将为主流的高层官员当中,出了艾殷暘一男子作为领头羊,着实是件惊人的大事。上一次有男子被封为大将军,还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了呢!

虽然有先凰太女奉霜瑶的临终嘱托,指定艾殷暘为辅国重臣,但让男子坐到这麽高的官位,还是经历了一番权力拉锯与思想斗争。最终众臣才服了艾殷暘做大司马,还夸先凰太女不愧是有去北疆上过战场的人,知道哪些臣子才是人杰,不至於让大权落至蔺家。

至於蔺凤太后,因只是江南蔺家的商贾背景,却坐到了凤太后的位置,又扶持小凰女登基,垂帘听政,并且将蔺家男儿嫁予诸多朝臣。其心可议,已在民间为人所不齿。

另外还有两位托孤重臣──宰相吴露仁和国师龙莳玖。但吴相年岁已高,以往在朝中,就常附议艾殷暘奏摺的意见,所以存在感和影响力都不高。至於国师龙家,已经多年没有上朝,据说全族闭关修练中。

所以,要暗害艾大司马的人就很明显,是蔺凤太后的意思,这一点只要有关注政治的尊弼国人民都可以轻松推论出来。

蔺凤太后想要权倾朝野,最大的绊脚石就是拥有坚强实力的摄政王包予馨和大司马艾殷暘。

这个结论被推导出来之後,莫儒孟还不太想相信,但没有任何证据对蔺凤太后有利,所以他最後也不再为蔺瑾丹说话了。

听到这里,姚双凤心里有底了,不过她对两件事情存有疑惑:其一,她确定她没有什麽临终托孤;其二,原身凰太女去北边打仗时,应该也没有见过艾殷暘,否则艾殷暘应该会认出她来才对。而且艾殷暘当时的主要工作是押送粮草,原身去北边就直接打仗直到摔入冰川当中。北方辽阔,也不一定能碰到面。

119.南滇国怎麽办(剧情)

众人退回到古意郡与安南国的边境附近,此处南滇国的军队势力,在卫武镖局南下路过和平壤军沿途扫荡之下,已经式微,古意郡算八成收复了,只差个郡主还没处理。

但对姚双凤一行人来说,等於又退回了原点,还是没找到尤金的下落。

古代不比现代,没有网路丶手机丶没有新闻记者。联络不到人,也不知道安南国的近况,让姚双凤心里很是不安。

她的不安一方面来自不知道尤金好不好,一方面是对夫郎们的亏欠;因为她心心念念外面的尤金,还带着夫郎们深入险境。

但是几个男人心知肚明,却什麽都没抱怨,还帮着她冒险犯难,让她越发觉得要珍惜这些好男人。

待平壤军和卫武镖局都驻扎好的当晚,艾殷暘派了传令兵来召见陆武,所以陆武独自前往大司马的营帐。

平壤军军纪严明,火炬间隔亮度一致,军士来往两两一对,步伐都整齐划一。

陆武跟着带路的军官,入营没多久就感受到官兵与民兵的差异。

到了主帐前,门口守着的士兵,动作对称地掀开布帘,让陆武顺着暗红色地毯步入。

帐内燃着驱虫用的蚊香,陆武在红毯上下跪:「草民叩见大司马。」

红毯的末端,是一方矮矮的翘头案,後方的艾殷暘坐在主座,因腹伤未愈,他手肘撑着膝盖,肩上披着长袍。

帐内有两座架高的火盆,分别在他後方照亮整个营帐,但他因为背光的关系,使得访客看不清他的面容,他却能看清访客的一言一行。

但即使是如此昏暗的场所,陆武仍能感受到艾殷暘双目炯炯,不怒自威。

「陆壮士,快请起,入座吧!」

陆武听见艾殷暘不称他为陆镖头,而是陆壮士,心里有底,起身入座:「草民谢过大司马。」

「没想到陆壮士竟是能返祖之人,可是祖上有传何修练心法吗?」

「回大司马,草民自幼即为孤儿,返祖一事乃在战场上突然发生,草民当时只想着赢,尚不知缘由。」

「能返祖之人皆为我国不可或缺的将才,我国称霸中原,唯独北辽敢犯,正是因北辽也有能返祖之士兵,以一抵百,坑杀了我国不知多少军士的性命。如若战事未平,陆壮士便有机会立下汗马功劳。

然幸也,我尊弼国得护国良将包将军,早已与北辽议和。但艾某惜才,凭陆壮士这一夫当关丶万夫莫敌的本事,我可封你为校尉,你现有的手下,也可纳入正式编制,得朝廷薪饷。」

「多谢大司马抬爱,草民不过贱奴之身,归属姚家主名下。」

「男子若有官职,可独立门户,不再需要依附女人,名下还可拥有十名私奴。」

「姚家於草民有恩,草民不敢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都讲出来了,拒绝得彻底,也是说如果艾大司马硬要陆武脱离姚家,就是让他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可惜了陆壮士这一身铜筋铁骨,要是搁北方战线,那可是出将入相的人才;然我尊弼国得上天庇佑,如今战事已平;唯古意郡受南方战事拖累,稍稍乱了一些。

但我身为大司马,已将南滇国侵扰古意郡之事回报云都,并且我可允许你攻打南滇国,藉此立功,到时授予官职,让凰上钦封将军。」

陆武从座位上再次跪到地板上:「在天下大事之前,草民个人荣辱微不足道。如若攻打南滇国可保尊弼国之安宁,陆某万死不辞。」

艾殷暘沉着脸,思考着:在这世道,男子须依附女人而活,能有独立户籍是多少男子梦寐以求之事,代表着自己的人生不再被人随意拿捏。而独立户籍却吸引不了陆武,甚至抬出将军的职位也不受诱惑,这姚家到底有什麽魅力呢?

就算陆武是姚双凤的男人,但若他有官职,那抬升成夫侍丶或夫侍抬升成平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男子在外的表现会影响在家中的地位,这也是许多人夫拼命赚钱升官的原因之一。

艾殷暘压下心中疑惑,因他对姚家还不熟悉,只知道苏碧痕医术了得;他本来以为自己都要死了,腹部的伤口不仅深丶还有毒,然而却被救了回来,用线将伤口缝合也是他闻所未闻的。

姚家深浅尚未可知,他暂且搁置困惑,反正让陆武当枪使的目的也达到了,他等於多了一支战力,至於陆武不要奖赏也不是什麽坏事,姑且就这样吧!

「陆壮士有心了,既然我们有志一同,明日便一起共商伐滇之役吧!」

*

有了平壤军这支正规军队,姚双凤总算是对战线局势多知道了那麽一点──安南国几乎倾全国兵力,在与南滇国交战的前线,陷入胶着战况。

虽然安南国有精良配比的炸药,但顶不住南滇国源源不绝的兵力补充。战场上,到处炸了一坑又一坑,大小不一的肉块乱布其中,阻碍车马行进。

安南国原本就不是大国,人口不多,军士几乎都集中在前线打仗。如果姚双凤他们没到甜水村,这里被南滇国士兵集结後,就是一条偷袭安南国的捷径。

但是艾大司马毕竟是尊弼国的高官,他早已跟安南国取得联系。最後决定兵分三路,帮助安南国攻打南滇国。

其中一路就是卫武镖局被分派的任务,他们要从安南国绕过大半个南滇国,从南往北,截断南滇国的後勤支援。

因为决定要攻打南滇国,所以艾大司马又从尊弼国调动大军,届时辗压南滇国也不在话下。

这一支民兵是有备无患,只要前线打赢了,陆武有没有成功都无所谓。

并且因为艾殷暘跟安南国有官方上的往来,姚双凤也把寻找尤金的事情托给他,艾殷暘表示恩人的愿望他一定尽力。

姚双凤一行就这样南下,顺着安南国边境往南滇国後方行进。

*

越是往南,越是湿热。瘴气丶沼泽丶密林等皆为障碍,这一队民兵进度缓慢,直到遇见了当地村民,才学会了用浸过盐水的布条,绑在脚踝,防止水蛭往上爬。

一路上,他们遇到许多南滇国的人民,南滇国主并不是个好君主,民不聊生已多年。地方上贪官污吏荼毒百姓,徵用壮丁也不比古意郡宽松,乡下村落里没人养的男孩子也是不少,一群一群的,扎堆做个小集团偷拐抢骗,总比落单要强。

卫武镖局跟在古意郡时那样,若是看见官兵匪徒欺压百姓,路见不平就顺手救了。

其实他们此次南下,已经精简了不少人员,顶多带着一批想在甜水村定居的人民,路过时就分别了。

只是一路上碰见许多百姓,知道他们是尊弼国的镖队後,又看他们吃好穿好,都想加入。

姚双凤看着这群老弱妇孺,心中不忍,但又无可奈何。

最後跟着上路的,也是自己能跑能走能打猎的少年男子,他们对南滇国没有认同,只想有机会凭自己的手脚挣口吃的。

卫武镖局能这麽有底气,除了队伍中有擅长打猎的初四及寻找食物苏碧痕外,就是在古意郡的房顾妹,每天都能和盼妹互通消息,可顺着安全路线提供源源不绝的物资援助。

所以卫武镖局的队伍又慢慢壮大。

*

队伍到了该拐弯的地方,也不低调了,陆武化出虎耳九尾,带着菁英部队一路扫荡,打下来的地方,就交给後头姚双凤和沿路加入的民兵慢慢收拾。

後来他们还遇到了趁着战乱来做生意的夏景,她只从战俘或难民中,挑好看有潜力的买下,稍做整理一番,卖到各地的花街去。

夏景可是个情报通,让姚双凤提前得知──南滇国君王集结士兵要对付陆武的事情。

夏景还帮姚双凤牵了条线──尊弼国东南方丶江南一代的漕帮菲家姊妹。她们原本是尊弼国蔺凤太后的眼线,帮着传递消息给南滇国,并协助南滇国的刺客潜入尊弼国。

她们本来以为蔺瑾丹是要除去政敌,想着不欲得罪尊弼国权力最高的男人,就帮忙了,蔺瑾丹也有许给她们好处。

但後来南滇国因为与安南国的战况不利,频繁骚扰周遭国境徵用壮丁,连她们菲家漕帮的人手家眷和物资也被夺去不少。

菲家姊妹这才知道蔺凤太后要暗杀的人是艾大司马。

艾大司马对尊弼国有功,又是人民主夫的典范。若是在平时,政治斗争也就罢了,但正逢古意郡被南滇国入侵,身受其害的菲家姊妹感同身受。

艾大司马为平乱而来,还被人在背後放暗箭,这就让菲家姊妹後悔自己帮了蔺凤太后,并且把南滇国也一起恨上了。

所以她们在东南方的势力,跟姚双凤连通一气,共同断了南滇国的军粮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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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碧痕化成兽型後奔跑速度飞快,能及时通告前方的陆武。

就在有准备的情况下,打赢了南滇国镇压卫武镖局的军队。

後来从夏景那里得知了南滇国都所在位置;姚双凤一念之差,他们直接冲着南滇国都而去,进攻顺利,一不小心,就灭了王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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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双凤像个山大王,姿势不雅地斜靠在南滇国君王的王座上,一手撑着头,一只脚还踩着椅子边缘;她双眼茫然地看着跪得凌乱又瑟瑟发抖的前南滇国贵族与官员,恍恍惚惚地想这几个月来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

她本来是要去安南国找尤金的,只是一路上遇见太多难民,让总是养尊处优顺风顺水的姚双凤心里一直觉得对不住,总想为他们做点什麽。所以她慢慢琢磨,在某些乡镇,因为地方官或作恶的地主贵族被陆武灭了,她就随便把地分一分,让那些老弱有地可耕种,不跟他们队伍走也能活下去。

在某些脏乱丶破败不堪的地方,她让盼妹教村民快速搭起集中住所,并且挖排水沟渠提升环境卫生。

这些举动都是为了减少跟在卫武镖局队伍的数量,毕竟行军途中,陆武也没时间锻炼新兵,这些民兵加入也只是做基层工作,若去战斗只能算是送人头。

她们这支队伍,主要是靠初四和几个猎户四处收集肉食,苏碧痕发现食物就留下记号让民兵采集,靠陆武支撑战斗力,靠房盼妹维持後勤物资和安置难民丶伤兵,靠莫儒孟过滤收纳在核心队伍的人员,靠席子分摊她夫郎们侍候她的工作和杂活,苏碧痕和席子也负责医疗救治。

而她什麽都没做,她只是跟着艾大司马分配给卫武镖局的任务後头走而已,她只是听夏景说南滇国都就在不远,做了个决定攻打看看而已。

现在好了,南滇国灭了,当然前线的後勤支援也断了,任务算是达成,但要怎麽跟艾大司马覆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