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感官!
要知道,一条天然的灵脉,乃是天地造化,可遇而不可求的宝地,是无数宗门家族争得头破血流的根基所在。
而现在,他竟然凭藉一已之力,硬生生地「人造」出来类似的福地。
虽然只是品阶最低的下品灵脉,但其价值,已经无法用灵石来衡量!
「这就是阵法的玄妙。」
选择阵法,相当的值得,若是符丹道,不可能有这般神奇的造化,也不利于隐藏自身。
李平灿再一次感谢自己在龙宫的选择。
灵气的剧变,首先惊动的便是灵山的「原住民」。
「怎麽回事?这灵气怎麽跟疯了似的往听风崖那边跑?」
灵熊熊二正舒坦地挠着肚皮,忽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铜铃大的眼晴里满是困惑。
「好生霸道的聚灵手段!」
斑斓大虎猛地睁开兽瞳,金色的眸子里精光爆射,它遥望听风崖的方向,感受着那股几乎凝成实质的灵气漩涡,心头惊讶无比。
不过瞬息,猿三丶鹤四丶鹿五等也纷纷被惊动,五道身影不约而同地朝着听风崖汇聚而去。
当它们气喘吁吁地赶到崖顶,眼前的景象让它们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原本清幽的听风崖,此刻已然化作一片仙境。
浓郁的灵气在崖间缓缓流淌,一只路过的彩蝶吸了一口满溢的灵气,竟醉地跌落在花丛中。
「这——这是夜仙尊的手笔?」
白鹤鹤四优雅的脖颈伸得老长,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如此改天换地般的手段,简直闻所未闻。
「除了他,还能有谁?」
虎大沉声道,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敬畏。
大部分灵兽都不懂人类修士的阵法,但这位夜仙尊的阵法造诣,越来越强,恐怕已经超出了它们的想像。
就在此时,一道清越的鹰喉划破长空,小飞从云层中俯冲而下,稳稳地落在了听风崖上。
五灵的目光瞬间被那神骏非凡的金雕所吸引。
「好强的血脉气息!」
虎大身躯一震,只觉得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威压扑面而来。
它身为山中王者,寻常宝兽见它无不俯首帖耳,可在这只金雕面前,它竟感到自己的气血运转都有些凝滞。
「这是」
熊二结结巴巴,指着金雕,「这是先天灵兽!而且血脉品阶极高,恐怕是异种的后裔!」
此言一出,猿三和鹤四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
先天灵兽本就万中无一,而拥有如此强大血脉的先天灵兽,未来成就不可限量,甚至有望突破血脉的桔,窥探那传说中的更高境界。
它们看向李平灿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敬畏,变成了彻底的拜服。
不仅自身实力深不可测,阵法通玄,如今更是收服了这样一头潜力无穷的夥伴,这位夜仙尊的来历,恐怕比它们想像的还要神秘。
「夜仙尊,这位小友是?」虎大愈发恭敬,试探性地问道。
「它叫小飞,是我的小夥伴。」李平灿所化的夜莺落在小飞的头顶,他早就注意到五灵的存在,毕竟对方也没有遮遮掩掩,这也是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五灵闻言,连忙收敛气息,对着小飞露出了友善的目光。
小飞却鼓胀身体,羽毛直竖,锐利的眼神充满了警惕,一副生人勿近的态度。
哪怕有李平灿的安抚,它也依旧维持这副警惕的模样。
「这孩子,怕生。」
李平灿无奈地解释道,心中却是暗叹。
小飞的心理创伤,远比想像的要严重,想要它完全敞开心扉,融入灵兽的圈子,恐怕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五灵见状,也不好再打扰,只是对李平灿的阵法又是一通惊叹。
「夜仙尊,您这阵法愈发神妙,不知您可否帮我也升级一下?」
虎大搓了搓爪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举手之劳罢了。」
李平灿欣然应允,都是左邻右舍,远亲不如近邻,以后互相帮衬的地方还多着呢。
与此同时,云水县城,县衙后堂。
李平福眉头紧锁地看看手中的卷宗。
自从他夺得此职,又因老县委不爱管事,便慢慢着手整顿县中积弊已久的巡捕营。
他赏罚分明,肃清县城帮派,平日里仗着身份作威作福欺压百姓的害群之马重点打击。又举贤不避亲的提拔了谢小刀等兄弟们,整个巡捕营的风气为之一新。
当然,梁仙官所提拔的县丞等职位,他送上「礼物」,退避三舍。
百姓们无不拍手称快,但此举,却也彻底触怒了盘踞在县中多年的旧势力。
「先有王赵倒台,后有『周』家被灭,但仍有源源不断的小家族前仆后继,与帮派势力勾结,企图黑白两吃,手眼通天。」
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族」,在一方小县都彰显的淋漓尽致。
云水县,一处隐秘的宅院内,灯火昏暗。
几个面色阴沉的汉子正围坐一堂,为首的,正是前周家的一个远房管事,名叫周通。
周家倒台后,他凭藉着早年私藏的财富与人脉,依旧在县里维持着一股不小的帮派势力,成了一帮之主。
「这李平福,不过是个乡下来的泥腿子,仗着有几分蛮力,竟敢骑到我们头上拉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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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将酒杯重重地摔在桌上,恶狠狠地骂道。
「王老大说的没错!」另一人附和道,「他这麽一搞,我们手下的场子,十个有八个都开不下去了,兄弟们都没饭吃了!」
周通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阴侧侧地开口道:「光骂有什麽用?那李平福如今是先天高手,又有他那个仙吏弟弟和江家撑腰,明着来,我们谁是他的对手?」
众人顿时沉默了,脸上皆是愤恨与不甘。
「那—.难道就这麽算了?」
「当然不能就这麽算了!」周通的眼中闪过一丝毒辣的光芒,「明的不行,我们就来暗的!」
他压低了声音,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他李平福没有父母,没有妻子,没有朋友吗?把他们都劫了,不怕李平福不束手就擒!」
周通此言一出,满堂的喧嚣瞬间化为死寂,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周通的脸上。
「绑人?」
王老大愣了半响,粗犷的脸上露出一丝迟疑,「周爷,这可是掉脑袋的买卖。那李平安是仙吏,李平福是县尉佐武,动他们的家人,万一捅了天,官府追究下来—」
「呵!怕什麽?不过是鱼死网破!他们不让我们活,我们就搞死他!」
周通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那李平安李平福又不是官,只是吏。我们手脚乾净,死无对证,谁能知道是我们干的?再说了,他李平福浑身是铁,能碾几根钉?他再厉害,也是个人,是人就有软肋!」
他猛地转过身,眼中凶光毕露,扫视着众人:「他爹娘都在桃花村,一对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东西。兄弟几个都是神煞境,抓他们,不比捏死两只蚂蚁更难!」
这番话瞬间点燃了众人心中的邪念。
「对啊!我怎麽没想到!」
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兴奋地叫道:「他李平福不是护着那些贱民吗?咱们就把他爹娘抓来,要是他不听我们的话,一刀一刀地炮制他爹他娘!我倒要看看,他这个大英雄是救他爹娘,还是救那些贱民!」
「嘿嘿嘿,还有那个江家小姐——」有汉子发出了淫邪的笑声。
「哈哈!」
压抑的气氛打破,整个房间都爆发大笑。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李平福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看到了这位新晋的县尉佐武大人威严扫地,像狗一样任他们摆布的场景。
那种将强者踩在脚下的快感,让他们每一个人的血液都开始沸腾。
周通满意地看着众人的反应,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端起酒杯,高高举起,声音嘶哑而亢奋:
「弟兄们!富贵险中求!」
「干了!」
「周爷说得对!干了!」
众人纷纷举杯,脸上的迟疑早已被扭曲的兴奋所取代。
周通森然道:「就这麽定了!兵分两路,一路去桃花村踩点,记住,只探查,不要惊动任何人!另一路,盯死了他那几个兄弟!」
「好!」
杯盏相碰,酒水四溅,映出了一张张扭曲而狞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