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观春接过黄符,心中想着江暮雪抱过的那只长毛猫。
砰的一声,烟尘四起,小女孩转眼间变成了一只玉雪可爱的长毛猫。
柳观春压低前爪,翘起猫臀,伸了个懒腰。
没等她昂首挺胸继续朝前走,一转头,竟和廊庑底下的一个跽坐于地的小公子对上了眼。
柳观春蜷缩起猫身,细细打量眼前的男孩子。
他穿着一身松霜绿的软袍,乌发由一根朴素的玉簪束着,眼睫毛既浓长又卷翘,唇红齿白,秀致非常,眉心一颗猩红观音痣,更衬得他犹如香案上供着的观音小童画像。
柳观春在他的脸上看到江暮雪的雏形。
只是她没想到,原来江暮雪生来就有神像,眉心竟
点着一粒红豆似的观音痣?
柳观春愣在原地,一时间有点进退两难。
她想到小玉派下的任务,她必须引导师兄飞升,然后再找到回家的路。
思及至此,柳观春三两步跳向江暮雪的腿侧。
她没敢靠近,很乖顺地仰望江暮雪。
许是生来对师兄就存着一种敬畏感,即便柳观春变成了猫,她也不敢造次。
至少要等江暮雪主动。
但江暮雪不知是生性冷淡,还是旁的什么缘故。
他小小年纪便是一副薄情寡欲的样子,轻扫小猫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江暮雪挺直肩背,手中握笔,在纸上抄着经文。他的指骨被冻得通红,甚至生出了冻疮,手背还有几处抓挠的痕迹。
天寒地冻的冬日,廊庑底下连个炭盆都不燃,可江暮雪却还是死脑筋地跪坐在此处,认认真真抄经。
柳观春看到桌案左侧还有许多张一模一样的经文,她基本可以断定,江暮雪被人罚抄经文,那人来头很大,连皇子都敢开罪,特地命宫人冷待江暮雪。
许是见江暮雪的衣衫单薄,冷得肩头轻颤,柳观春于心不忍,她思来想去,还是轻轻勾住了小郎君的衣袖。
衣袍骤然牵动,江暮雪手下的纸张都差点染上一笔重墨。
江暮雪偏头看她:“你想吃什么?”
师兄以为她饿了。
柳观春想,师兄一直没有正眼看自己,可他却暗地里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吗?
师兄果然无论何时都这么温柔啊。
待江暮雪侧身的间隙,柳观春扒拉他的衣袍,小心翼翼窝到他的怀里。
她现在只是一只能给人取暖的小猫,轻浮一点,师兄应该不会怪罪吧?
江暮雪没有怪罪,他只是脊背一僵,愣在原地。
小郎君骤然绷紧膝骨,柳观春躺得有点不舒服,她忍不住翻身打滚,结果没能控制微胖的身子,冷不防肚皮朝上,摇摇欲坠,没能翻过来。
虽然她现在是一只没那么多廉耻心的小猫,但柳观春骨子里还是有小姑娘的矜持……她意识到作为不着丝缕的小动物,她仰面躺着的动作其实有点僭越,也不知这样摊开肚子的姿势算不算一。丝。不。挂。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