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陈启辛停在原地,转过头望了姜烟屿一眼。
姜烟屿了然地挥挥手,陈启辛便收好礼物,拖着几张空椅子过来,让化妆师和姜烟屿坐着上妆。
坐定身,姜烟屿任化妆师拿着粉饼往脸上用力怼,并时不时睁开眼偷看洛清霖。
洛清霖背对姜烟屿,正垂着头。
细瘦的脖颈在衣领间半隐半现,那脖颈细而修长,皮肤白皙而细腻,透着丝滑的嫩白色,在刺眼的阳光下隐隐反光,很是灼眼。
被这后颈恍了神,姜烟屿喉头微哽,不自在地问:“你擦防晒了吗?”
未能理解这突兀的问话,洛清霖眨眨眼,顿了好几秒才回说:“擦了。”
“脖子也擦了?”姜烟屿又问。
“......擦了。”洛清霖说了谎。
为了偷懒,洛清霖从来只在暴晒前往脸上薄薄擦一层,手臂脖子什么的统统不管,所以常被晒得肤色不均。
“如果到晚上你的脖子被晒红晒伤,我就会发现你是在说谎,”姜烟屿冷哼着说,“你最好别骗我。”
洛清霖下意识想坦白,但一想到姜烟屿的喜好,便头也不抬地回:“晒伤了也和您没关系。”
“你......”被这么一呛,姜烟屿扭过头再不说话,乖乖配合化妆师上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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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半时,一切准备就绪。
“姜先生,一会儿记得收敛情绪,尽量表达出清凉的少年感。您就想象自己是16岁的少年就好。”洛清霖最后一遍检查设备参数,开口提醒道。
姜烟屿正穿着轻薄的白衬衣,下身着一条短运动裤,站在椰子树前似笑非笑地问:“洛先生16岁时是什么样?”
“和现在没什么区别,”洛清霖打断闲聊,“好了,开始正式拍摄吧。”
镜头一聚焦,姜烟屿的眼神立刻变了,一双媚眼再无妖娆,转而变得澄净清澈,带着少年人独有的肆意。
快门声中,姜烟屿将奶酪棒叼在齿尖,隐匿的小虎牙暴露在镜头下。他嘴角微翘,发丝随风而飘,笑得爽朗清凉,连海岛的湿热都似被降低几分。
大海,沙滩,椰子树。
薄荷,少年,白衬衫。
洛清霖终于理解为何品牌方非要到海岛拍摄,因为在镜头下,姜烟屿就是清凉本身,所有外在的炎热都会变成反衬清凉的元素。
策划的要求分明只有一句虚空的“清凉”,但姜烟屿却自由地舒展身体,细微地变换眼神,让清凉不再单调,夹杂着俏皮恣意,仿佛他就是16岁的少年人。
透过镜头欣赏姜烟屿自如的模样,洛清霖自惭形秽地想,自己只是在颓丧地完成工作,完成品牌方的要求。
而姜烟屿不止是在完成工作,姜烟屿是在与镜头积极交流,用眼神和即将看到成片的观众进行跨时空对话!
被这扑面而来的拍摄热情所感染,洛清霖备受鼓舞,他那沉寂许久的事业心终于复活。
姜烟屿这样大牌的模特,连拍个奶酪棒的广告都这么努力,他还有什么理由摆烂?
他得支棱起来!
他得拍出更好的成片!
他得成为有名的独立摄影师!
他得跟上姜烟屿前进的脚步啊!
......
可惜成年人的热血与摆烂总是在转眼之间切换,六个小时后,洛清霖复活不久的事业心,又慢慢沉寂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