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如今和被囚在宫中有何不同?”李有容想到这些日子来打听过的消息勉强道,“出又出不去,就连太子那边你也没办法联系到,更不要说宫外了。”
弘皙现在就如同一只困兽在做无用的挣扎。
他沉默了。
“弘皙!”李有容压低声音,“你听我说,你还记不记得从前在白师傅手底下摆弄那些化学仪器的时候,额林珠说过明矾遇水会变黄色的事情。”
“……”弘皙哪怕之前不记得现在被她这么一说,自然脑子里就不由自主闪过一些片段。
“太子在宫中经营数年肯定有相熟的太医,太子妃自从生下三格格后就一直缠绵病榻,万岁爷虽然废了太子,但一直没有废掉太子妃。”李有容冷静分析道,“若是谎称太子妃病情加重召太医进宫,借用明矾在绢布上写下你要传出去的消息,这样一来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与宫外得到联系。”
“阿容。”弘皙的目光有些复杂,“你又何必要蹚着一趟浑水?”
就如同明明知道他这个废太子长子如今在宫中地位尴尬,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机会离他远远的,反而特地求了小太监将东西送来毓庆宫。
他如何不会多想?
他怎能不会多想?
晚风习习吹拂过李有容脸上的发丝,她向来爱笑的脸上第一次出现静默的表情,这个时候她又在想什么呢?
“你还愿意纳我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弘皙的耳边突然响起这句话,只这一句话叫他整个人都崩溃了。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朝向李有容:“阿容……你现在是在可怜我吗?”
“我没有!”李有容抿着嘴一把拉住他的手,脸上的挣扎之色不断涌现,“从前你是
太子长子,婚事牵扯四方,又有许多政治上的考量,我不愿叫你为难所以才说出那样一番话。”
“但是,弘皙!我是愿意的!我喜欢你……”
“阿容。”弘皙打断了她的话,“你这不是喜欢,你在怜悯我。”
“你从小就是这个性子,见不得别人有一点不好,从前出宫的时候看到路边沿街乞讨的乞儿你都能掉两滴眼泪,现在看到我四面楚歌,又想着自己能不能做点什么来帮我。”
李有容哽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可她心里面在疯狂叫喊,不是这样的,她对弘皙不单单是同情和怜悯,从始至终她都对这个在外人面前带着温和面具,唯有在自己面前会卸下心房,露出孩子般笑容的少年就早已情根深重。
她不敢与他同甘,但愿意与他共苦。
弘皙垂眸从袖口掏出一个紫檀木盒递到她手中,话语中带过一丝几不可见的怅然:“阿容,原本我想着等你出宫后再把这个送给你,只是现在自己也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想了想还是趁早给你为妙。”
“这是什么?”李有容有些茫然地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张又一张的地契。
“好歹在上书房里面认识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嫁娶这一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