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道多久福晋从屋内出来了,她甫一看见院子里的虞燕还有些诧异:“额林珠怎么来了?”
“府内下人来通报的时候我恰好也在,想着星德阿玛额娘都不在了,他又读书读傻了,我怕他看分家文书看不懂,就自作主张过来帮他看看。”
虞燕说这话的时候轻言细语的,却让从屋子里刚出来准备去找族老分家的富存步子一顿。
分家文书是他们草拟的,自然知道如果从一房一房来论的话,星德这个侄子肯定是分少了。但是他们这些年下来对这个侄子的性子也算是有几分了解,知道他是个不喜欢麻烦事的人,所以干脆做了聋子和哑巴,偷偷将该分给他的东西昧了些许下来。
星德想笑又不能笑,只好抿着嘴像小时候那样轻轻用小指勾了勾虞燕的手指。
和她说了许多话,竟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但他心里又泛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喜。
富存看着这位似笑非笑望着他的和硕格格,嘴角抽动了一下后重新又换上一副笑容道:“格格说笑了,我这个做叔叔的总不会亏待了自家侄子,只是因为有些东西咱们还没说明白,如今说开了该是他的自然是少不了,奴才这就重新理过分家文书。”
他看着面容尚且稚气的和硕格格只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一块行走的盐矿,心思动了又动,最后还是强行压了下去。
从正院走出来后虞燕和星德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最后还是星德先打开了话匣子:“你前段时间不是说书肆开了么?不知道你们推行下去的小报怎么样了?”
“我还没去看呢。”虞燕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西北商路的事情,连公主府我都好久没去了。”
不同于南边的那个地方有妥帖的人照看,西北那块地界虞燕算得上是人生地不熟。她先前是没想着往那个地方发展四海通商会的,因为光凭广州石阳开的那些铺子赚得银子就已经足够招人眼红了,但是鸣琳先前提到关于九阿哥的事情却让她起了提防的心。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鸣琳的家世在皇亲国戚眼中自然不够显赫,等她出嫁后也不知道婆家会怎么看待她手底下那些铺子,最好的解决办法还是让她渐渐从徽州总店那边退下来,将江南那边的主要事务交到曹蕴手里,她来负责打下手。
总店的数目少了一个,虞燕就想着趁这个机会将商会往北边迁。东北那地方是爱新觉罗家的祖宗之地,不是她轻易能把手插进去的,倒是西北那块地方如今还算得上是荒芜,南边的富商们也不爱往那边跑,留给虞燕发挥的地方还算大。
“那咱们过段时间去看看吧。”星德晃了晃她的袖子。
虞燕自然不会拒绝他。
说的是过段时间,结果因为虞燕那边又是办商凭,又是打听西北情况的缘故一直搁置到了五月末,两个人好不容易约了一日去书肆看看,结果外边还下起了小雨。
从朱轮车上下来的时候虞燕恰好能看到星德站在书肆的屋檐下等她,他还特地挑了一个不会妨碍到人来人往的地方站着,看见她从车上下来了就连忙上前下意识地从锦书手里接过伞。
虞燕好奇道:“你怎么不进去?”
星德疑惑道:“和你约好了自然要等你一去进去啊。”
虞燕蓦地笑了:“我让你在这等你就站在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