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情愫就像疯涨的枝丫从每一个角落钻出,任凭她怎么借助外力都难以将其拔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从一株树苗长成参天大树。
“我是不是错了?”李有容闷声道。
“喜欢一个人从来就不是一件错事。”虞燕摇头,但是她犹豫片刻后还是问道,“那你当时是怎么回他的?”
李有容抬起头,嘴唇无意识地蠕动了两下,仿佛说了两句气音:“我说,让我想想。”
虞燕走向自己的书橱,在李有容的泪眼朦胧中抽出一本薄薄的书,上面的字迹稚嫩无章,是她刚开始学字的时候趁着前世的记忆还未消散记录下的。
她从里面翻了好几页,手指划过一行字——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一废太子。
如今是康熙四十六年八月,差不多还有一年的时间。
第74章
捐资“狼子野心。”
虞燕抓着竹扇骨摇晃半晌,眼见李有容手边的冰淘都不知不觉吃完了,她才斟酌开口:“咱们这几年在上书房学的经史不在少数,表姐,历朝历代能安稳登基的太子能有几个?”
这话已经很是大逆不道了,李有容手中的舀勺一松,撞在冰碗上发出清脆的碎声。
和太子如今情形极为相似的,西汉的刘据便是一个极好的例子。
武帝对其多年疼爱也抵不过帝王的猜忌之心,那么性格宽厚的一个人还不是在巫蛊之祸中被江充陷害被迫起兵,最后落得一个兵败自杀的例子。
她抿着嘴看向虞燕,几近艰难道:“太子毕竟是多年正统......”
都不用虞燕反驳她自己就把没说完的后半截话吞了下去,上书房这地方就是朝堂的缩影,自从索额图死后弘昱被万岁爷重新送回上书房念书,原本平静安和的进学地就变得暗潮涌动。
围在弘皙身边的和围在弘昱身边的就变成了天然分明的两派,就连像虞燕这样一直努力保持中立的人都会因此受到波及,被弘昱那边的孩子打成弘皙一党。
直郡王这几年在朝中结交的大臣越来越多,康熙南巡或者去木兰围猎也更多的是带着他而非太子,长久下来如何能不滋长人的野心呢?
“表姐,咱们心里都清楚,东宫的日子不好过。”虞燕在心底叹气。
“你推崇姑姑那样自由的生活,更羡慕石姑娘那样可以随船远行的自在,宫墙只会把你牢牢地关在一处小院里压得你喘不过气。当年我正是因为看得懂你不想被拘在后宅的挣扎,所以才特意求了阿玛将你从李家带出来......”
“额林珠!”李有容原本低着的头瞬间仰起,她几乎是泪流满面,“不要说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
暑热的天气她的手却冰冰凉,李有容张着嘴最后呐呐道:“可是额林珠,你从前也和我说过,人就是矛盾的。很多时候有些事情并不是说你懂这个道理就不会去做,大多数人都是一边知道这个道理一边继续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