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康熙每年来木兰猎场接见蒙古王公的时候都少之又少,但恪靖公主却切实掌握着喀尔喀蒙古的生杀大权。
同样处于漠北这块土地上的喀喇沁部自然也会受到公主管辖的影响,若是惹得恪靖公主不虞,到时候垄断漠北这边与晋商的交际往来,亏损的牛羊金银只会不计其数。
虞燕不禁感慨,果然这个世界上若是想要别人尊重你,最要紧的还是得有能威胁到别人的东西。
待到端静公主和额驸噶尔臧入座后,康熙将酒盏泼向空中,于澄澈的天际上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木兰围猎正式开始了。
他带领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来到了草原的正中央,苍鹰盘旋在天穹之上发出嘹亮的鸣啼,远处的湖泊犹如一面光滑透亮的镜子封在草原的东南角,牛羊被蒙古少年赶到它们该去的地方。
胯刀弓箭都佩戴齐全,只见康熙骑着一匹黝黑发亮的马匹踱步到最前方。不管是满人还是蒙古人都崇尚英武的勇士,因此他们此刻都紧紧地凝望着拉弓的康熙——他手上的这把弓是十一力的。
箭矢破空而出,几乎穿破正前方最远处的靶心中央,死死地定在里边。
整片草原上瞬间爆发出嘹亮的喝彩声,康熙的表情却有些不自然。
他在没人发现的角落忍不住搓了搓被震得发麻的虎口,从前他拉开这把十一力的弓的时候还算得上是轻轻松松,而今却不行了......平常教导皇子皇孙们骑射,他用的都是八力的弓箭。
是他老了吗?
康熙面上仍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但此时此刻他的笑容不达眼底。
“汗阿玛!儿子去给你猎一只老虎来!”直郡王奔驰在辽阔的草原上,心中不由得涌起万丈豪情,他拍马来到康熙身边笑道,“到时候用百兽之王的毛皮给您做件毯子!”
康熙淡淡道:“你骑射功夫向来是好的。”
他五十有余已经日落西山,而自己的这群孩子们却正是驱虎吞狼的大好年纪,犹如正午的太阳刺得他睁不开双目。
围猎这种竞技性的比赛自然也是有彩头的,不论是满人还是蒙古人,只要能在此次木兰围猎中拔得头筹,就能得到康熙的一个恩赏。因此随着他一声令下,整片草原都轰动起来,原本围绕在康熙周围的那些人如同离弦的箭飞奔而去,一晃就不见人影了。
“皇玛法!额林珠给你射点兔子来!”虞燕眼见康熙脸上的笑意肉眼可见的消失,连忙凑上去笑盈盈道,“到时候给您烤兔子吃!”
“你小心注意点,就在围场外边溜达溜达好了,里边的家伙可不是你手上那把小弓能射得死的。”
康熙哭笑不得,他看了看周围,孙女的阿玛已经跟着他大哥一道飞驰出去了,现在围在他身边的不是女眷就是幼童。
“穆图尔贺,朕记得从前你在宫里的时候骑射算得上是姐妹里的佼佼者。”康熙回头朝着恪靖公主说道,“一晃眼你嫁到草原上也快四年了,不知道从前学得骑射如今还记得多少?”
“不瞒汗阿玛,女儿如今虽说不一定能像大哥那样夸下海口能杀一匹老虎,但射个鹿的本事却还是有的。”恪靖公主骑着白马从女眷中缓缓走出。
康熙哈哈一笑:“倒也用不着你去深处射杀猛兽,朕记得你前段日子传消息回来说你又有孕了,想必如今也有四五个月了吧?”
恪靖公主回道:“恰好四个月。”
虞燕下意识地看向她的肚子,不知道是蒙古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