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但估计只是个常规的肇事逃逸案件,不用调出太多人力精力,你就走信息采集这一块儿,最多也三天搞定。”
“嗯好。”
言简意骇。
梁穗也不马虎了,立刻上效率,让司机掉头回家,简单跟两个后脚就被鸽掉的朋友解释,就转拨了同组同事汤锦的电话。
结果这事儿才说个开头,汤锦就明了地诶了一声:“你说巧不巧,我刚吃完饭骑电驴出来,这会儿就在车祸路口呢。执法部门把这儿围起来了,特偏一地方,监控都是盲区,但围观的人特别多,你猜为什么?”
梁穗另只手已经拉开了笔记本,不假思索说:“被害人当场死亡?”
汤锦被她冷静的语气噎了一下,“不是,被撞的是辆四百多万的阿斯顿马丁。”
梁穗眼神微滞,不合时宜地想到个人。
就听到她下句补充:“我跟你说,这都算了,这玩意还是个京A连号牌儿。”
她眼睛倏然瞠大,心口一抽,有什么东西沉厚落地,但大脑刷白,已经不住地联想到不详。
“而且看样子是斜角碰撞,我瞅这车的吸能结构跟损伤程度,车主应该伤势不重,但已经被送去医院了。肇事司机逃逸,怕是赔不起人更赔不起车。”
她在对方的阐述里强迫自己回神,转了一面,从驾驶座的前窗看出去,红绿灯过去一段的拐口处,聚拢围堵的人群水泄不通,只能听见警车鸣笛声,看不清状况。
她呼吸开始有点乱了,“你在哪个路口?”
“xx大道跟xx路的交叉口这儿,你要过来吗?”
……
梁穗在人群之外下车,脚下起了阵僵麻,她心情复杂地给陈既白拨去第二个未接电话,聊天框是在车上就给对方刷过去的消息——
【你在哪儿?】
【你来找过我了吗?】
【看到就回个消息】
她一面不信这种戏剧性的巧合,一面又因为对搭的信息乃至事故地点跟发生逻辑忧心忡忡,思绪发胀。
“梁穗。”从里圈挤出来的汤锦找到伸着脖子往里瞧的梁穗,拽住了她,“没想到你真来了,我就刚好路过,你也太敬业了。”
但其实她也是回家路过。
这个时候她思维已经乱了,她就想确认一件事:“你看见里面了吗?”
“昂,我从里边儿出来的,太挤了,估计进不去了。要不算了,明天再联系交警部——”
“你再说一遍,事故车是什么?”梁穗忽然反拽住了汤锦打断。
汤锦挠额头想:“阿斯顿马丁连号牌?”
“连号几?”
汤锦见她失神着急,不太明白,在车上还那么冷静问她是不是车毁人亡,愣愣答:“连号……六吧。”
惴惴不安的心好似在那一刻迸裂,复杂难言又苦涩的味觉从喉口漫到舌尖。
她认得,偏偏她认得。
偏偏她只认得他这辆车。
事故现场视野全被占尽,周围交口接耳物议沸腾,无数手机摄像头争先
拍摄。
乱成一锅粥的景象里,汤锦看着梁穗像是一瞬间抽空了大脑,手从自己臂上滑垂,眼神在恍惚瞟荡一会儿后,转身,目的明确地从中心去扒拉开人群。
汤锦看傻了,刚伸个手她就挤进去一层了:“哎——我都说挤不进去了!”
人与人摩肩接踵的交叉几乎没有空隙,呼吸在一些高大的路人之间被挤压逼仄,梁穗全然不顾,只是一味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