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别去了。”宋长恒眼里的耐性终于耗光,他沉住一口气,闭了闭眼,重复:“为什么一定要去?”
肩头被摁得生疼,疼到快要挤出生理盐水,她大口喘息着。
“我问你话,”听着毫不掩饰怒意地,压抑地嗓:“你是不是也觉得,他比我好,比我优秀,所以动摇了?”
又几乎恳切:“穗穗……谁都可以,你不能这么想……”
梁穗被晃得脑晕,她抬手制住他,让他冷静,直到一连串质问停止,她眼眶微酸地直看他,对视。
“如果只有这样他才会帮你,才不会再针对你,也要拒绝吗?也没关系吗?”
……
……
用力到近乎失控的两只手瞬然脱力,他脸上茫然与难以置信交替,唇色几乎透明。
没有哪怕一丁点力气,再问一句为什么,凭什么。
“他没有对我做什么,”这回换梁穗来扶住他,眼底光泽晃动,静心地安抚:“他只是让我给他弟弟家教,照常有工资,我没有吃亏的。”
她眼里的纯真换意过来,是明晃晃地让他察觉到有那么另一人的存在,对方在反过来告诫他。
这是挑衅,是威胁,是对他一个人的宣战。
“……对不起。”散力的掌心沿着女生臂侧滑下去,他声音颤着,几近虚无。
……
台球区侧边的旋转门徐徐运转,人从两扇门绕进来,两个服务生前后护着一行推车上的酒水点心,另一边,辛弛一眼进来撞破球桌上的僵局。
他妹身段笔直举着一把球杆,听见来人动静也不屑反应,杆尖冲向的陈既白,眼皮从下拉瞄着杆子,到侧瞥扫一眼辛弛,明摆写着“你妹,不管管”。
辛弛又又摊手了,挡在酒水推车前面,边遣散人:“走走走,出去,这块儿不准人来。”
再转头,拉了一把他妹,依然不动弹,姑娘凹着一股执拗劲儿,眼神里都是韧,非要像眼前人讨个说法似的。
那句他不答的话,她不坚持问了,转言:“过段时间我有个国际比赛,要是能进前三,我就能拿到进修资格。”
辛弛低了低眼,不忍地再扯她:“把杆子放下。”
那只肘尖使力,一把将他甩开了,继续说:“这个比赛我赢定了。”
分毫不移地盯着前边 ,“我可以跟你一起走。”
先放杆的反倒是陈既白,双方都没了继续打的兴致,这些话从他耳朵旁过,无动于衷没响应,他没看辛黎,大步朝后边健身区旁搭的闲坐沙发桌椅走。
啪啦!
辛黎的球杆往他走的方向狠狠砸落,摔地上,滚到陈既白因此停顿的脚边。
“是我他妈宁愿追着你跑陈既白!”
女生的怒音里隐隐带上哽咽。
“我是不是说过,”他继续走,路过推车捞了杯酒,身背着,“别在我身上费心思。”
那道声线扯得到了极限,绷不住,不敢置信地笑出声,紊乱气息,好似随时崩溃,关键时候再次被辛弛安抚有力的手拉住,抓在手心里捏了捏,“没事儿……”拉过来,在她背上拍。
视野里的背影越来越远,他去了后面的健身区,那里有特设的闲坐沙发。
俩兄妹没跟过去,辛弛主要先照顾他妹情绪了,最后还瞪他哥们呢,手机里也没少嘈他。辛黎啊,这么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小姐,打小被身边人宠惯了就栽陈既白这个不好接近的大少爷身上,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