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都瞧不出,楚大人埋头看春宫图,是因为……是因为想念王妃娘娘了!”
好了,这下整个王府都心知肚明,楚大人是思念成疾,怀念王妃了。
岁暮天寒,几日后的晟陵云迷雾锁,天色阴沉,寒露沾满了草木,似有风雪将要来临。
街巷一角的云间香坊格外静谧,于寂冷之下透着恬静与安闲。
然一阵跫音急促地落于坊外巷道,随之轻响至院中长廊上。
赫连岐急切地敲响了雅间房门,未闻听有人前来开门,火烧火燎地一展折扇,又匆忙叩起门扉。
直至从雅房中行出那抹娇柔婉色,他才松了松气,走入房内,饮了饮膳桌上还热乎的清茶。
“美人儿,方才我接到君命,我朝君王召我明早入宫,心绪一下子便无法安定,尽思索着是为何事召见。”
沉静听其所言,温玉仪忽地灿笑,还以为是何事惊慌成这样,原是赫连公子担忧受陛下责罚:“公子达成两国交好之势,是该受封赏了,不必担惊受恐。”
“此言当真可信?”赫连岐双目微亮,闻此话忽就沉心而下,适才的忐忑逐渐平息。
望面前公子霍然一拍胸脯,她抬袖掩上丹唇,劝他放上一百个心:“公子今夜大可安然入眠,明日一早便会有定数。”
缔盟一事顺利谈和,晟陵君王忽而召见,这使臣又刚从万晋归来,若非为封赏,她的确是想不出为何事而召。
赫连岐为难地瞥了一眼,想着迟了时日折返回京城,倘若被追问,总不得说是为美色而赴汤蹈火。
“可我晚回了一些天日,若被问起,该如何作答?”
“万晋接客热情,公子盛情难却,就多留了二日,让随侍先带着盟书回了凌晟。这一来未拒万晋待客之礼,二来不误缔盟之约。”她莞尔一笑,缓缓说出几言,似于顷刻间已为他找好了说辞。
闻言忙从旁执上一支墨笔,在纸上草草地书写,赫连岐蓦地抬眸,有些忘却般羞愧道:“美人再说一遍,这话我得记一记。”
于是依他所愿,她再度缓声相告,又思忖起帝王许会疑惑之处,替这慌张无措的香坊公子一一想好了对策。
赫连岐听着愣了神,觉这位温家闺秀果真是较寻常之人要聪颖一些,让她在此辅佐着打点香坊,真是极佳之法。
主子与赫连公子在房内商议着极其严肃之事,剪雪踏入雅间欲作禀报,就瞧见公子正垂眸凝神而记,主子则坐在旁侧全神贯注地思索。
丫头欲言又止,敲了敲门边梁木,轻声道:“主子,方才张家公子前来寻见,邀
主子明日去梅园赏梅。”
“还有李氏布庄的李公子,给主子送来了请柬,诚邀主子前去三日后的暖寒宴。”
在书案放下一封信函,剪雪偷瞥向赫连岐,轻咳了几嗓。
怎么才来了半月不到,美人儿就无意勾得了城中男子的心魂,赫连岐愁容满面,目光落于那暖寒宴的请柬上,闷气油然生起。
“不去不去,美人是小爷我带来的人,”赫连岐挥袖将那信函取过一瞧,又烦闷地递于她眼前,“他们怎么不去打听打听云间香坊的名声,竟敢来抢本少爷看中的姑娘!”
剪雪得意地仰眸,欲为主子再多美言几语,心觉公子能挽留下主子已是天大的福分:“主子貌美如玉,才情过人,自是受诸多公子青睐!”
“我都知晓了,可来这里还未过上几月,我想先熟悉熟悉香坊,就不出门了。”每回听此二人左一言,右一语的,温玉仪便感头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