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于此时急掠过一阵夜风,经月色照下的树影颤动不止。
温玉仪忽觉身子如那被风吹弯的枝叶,瞬间下坠,定神时已攥紧了他的袍袖。
“可……可以吗?”
她阖眸不去瞧望,双颊浸染红霞,觉察他已拥揽着腰肢,才缓慢松了手。
娇体轻弱,宛若凉风再强劲一些,便能将她吹散,楚扶晏感着怀中无骨般的柔软,有一念头忽地冒出。
“这样听话,本王都不愿欺负了。”
他想将这易碎的璞玉护于怀里,任屋外风吹雨打,至少于他目光所及处,不可让她经受欺负。
他一念而起,想……将她占有。
“夫君……这是在怜惜我。”听罢低低一笑,她未觉眼前男子私心渐起,只道是自己当真取悦了他。
“实不相瞒,是有些疼惜,”他转瞬又想,方才之念着实荒谬,隐隐窃喜道,“不过夫人玉软花柔,此夜缠绵,为夫不会放过……”
她本就是他的妻,他怎般摆布与侵占都不为过。因她本就是他的,先皇遗诏,奉旨成婚,她愿或不愿都改变不了。
发簪已不知不觉被取下,墨发倾落之时,碎吻随之沉闷而落。
耳根下的绯红蔓延至脖颈,止于先前被剑刃割破的伤口处,又被薄唇被覆上。
衣带一散,平静的心潭上似炸开了几道天雷。
温玉仪心颤不休,所落之吻越发浓烈,似不可遏了。
轻薄罗裳从玉肩褪落,灼息微洒,似纱幔般拂过凝脂玉肌,她不免低吟。
“夫君别这样……我痒……”
虽是这般道着,这娇玉般的身影却欲迎还拒,无时无刻不撩拨着他的心神。
轻吟声飘荡于罗帐内,将榻上一方春意搅得翻天覆地,气息渐渐交缠相融。
他神思一恍,只觉一处清弦即将断裂。
“夫人这是拒,还是迎啊?”
楚扶晏喑哑而笑,蛊诱般俯望怀中璞玉,目光顺着玉肌游移而上,终落至温软樱唇。
他俯身轻啄,试探性地转深,随后似在安抚她,含糊其辞道。
“又非头一回,不必羞涩,安心交给我……”
心上羞意迟迟未消,恍惚间记起春宫册上望来的几幕,趁着旖旎间隙,温玉仪回应起这一举缠绵缱绻,自然而然地吻上他的喉结。
断弦之声极为清脆地响于心中。
他错愕一瞬,隐忍着的心欲紧绷到了极点。
山崩地裂,冰消瓦解,不经意间,已是方寸大乱。
“这便是你春宫图上学的?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楚扶晏炽灼垂望,难以抑制蠢蠢欲动之妄。
“谄媚,”回语尤为诚恳,对视时她娇声倾吐,“谄媚男子,谄媚……楚大人。”
“知晓便好。”
风起云涌,心绪已被扰得地动山摇,他偏头落吻,掠过寸寸雪肌,想将这团大火也燃至她心底。
“唔……”她不能再回话,话语随着大人的俘擒淹没于欲念中。
发泄至深时,沉于耳畔的娇语转为低低呢喃,隐约能闻听得见。
楚扶晏细听一瞬,旧梦乍醒。
他听到的是,楼栩。
此夜便是第二回,如梦如醉,二人却清醒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