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摸索到俞慕寒身上肩胛上的伤口,确认轻重,随后轻手轻脚地去寻屋内的药箱。
俞慕寒就这么歪坐在床沿盯着他,银白的亵衣包裹着他清瘦颀长的身形,像月光披散在肩上。一头柔顺的长发倾泻,只是远远看着便觉得弥散出阵阵幽香。
“先生。”
合上药盒之时,沈隋玉听到窗外飘来一句,“赤足在地上行走,对您身体不好。”
沈隋玉忍了忍,没忍住,走到窗边背对着窗外道:“少侠这么好的耳力就是用来窥探他人房内之事的么。”
周溯行亦抱剑靠墙,望向漆黑夜空中高悬的月亮,淡声道歉。
房内安静了许久。
“夜深露重,少侠莫要着凉了。”
男子嗓音冷似泉,语气疏淡,与此同时响起衣料轻微的摩擦声。
周溯行抬手接住那件飘落的松烟灰镶银丝边锦绸披风,愣怔回眸,正瞧见窗户最后的缝隙被合拢,一小截玉白指尖消失在视野。
清幽的药草香自他手中的衣袍散发出来,令人心神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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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的经历过于心累,沈隋玉在房内多了个烦人精的情况下依旧睡得很沉,直到第二日小思来敲他的门。
他迷迷糊糊睁眼,本该白茫茫一片的视线被遮挡了大半,像压了一层黑云。
同时还有另一人的呼吸声,伴随着笑眯眯的:“早啊。”
他面无表情地把俞慕寒的脑袋推开,回应了小思说稍后再出来,起身先检查了一番这家伙的伤。
沈隋玉站在床边,绕过手臂往俞慕寒肩上缠纱布,不能视物丝毫不影响他手法纯熟。俞慕寒赤着上身盯住他的手,脑袋跟着一上一下,一上一下……
好想抓住啃一口。
“先生。”没多会儿小思又来敲门了。
“怎么了?”
“那位少侠今日一早就来竹林中练剑了,还给您送了福源斋的早点。”
沈隋玉微微一愣,皱眉问俞慕寒:“你打算怎么逃出去?”
谁知俞慕寒颇为无赖地往他床沿一歪,手指勾扯着他松松垮垮的腰带把玩:“我干嘛要逃出去?那混蛋和他的师兄弟肯定伺机在周围埋伏我,我又打不过他,出去不是找死么。”
用力一扯,他将自己的脸贴上对方的腰腹,高挺的鼻梁轻蹭:“你这儿多好啊,有吃有喝管疗伤,还有美人儿相陪。医仙哥哥,你说你这么好一个人,怎么就没争过梁剑霆呢?”
沈隋玉嗓音冷冷:“你以为我是白救你的么。”
“哦?还有条件?需要以身相许吗?”俞慕寒继续呼吸他身上好闻的气味,拽住他的手摁在自己结实的胸肌上,“我身材还不错哦。”
调戏归调戏,俞慕寒不可能真这么缺德。毕竟俞青裁是他在世唯一一个亲人,他一向把对方的幸福看得很重要,所以才不满意他现在的夫君。
沈隋玉无动于衷,用了点力把他推开,转身收起药品:“你帮我做件事。”
俞慕寒继续歪在床沿,撑着脑袋盯着他:“说说。”
“你们玄机阁既是领赏杀人的组织,消息来源应当十分广泛?”
“嗯哼。”
“我要你帮我找一种功法,叫‘天冥灭神掌’,中了此掌之人经脉寸断,七窍流血,五脏六腑溃烂,全身功力皆被抽干。”
俞慕寒眯了眯眼眸,略微坐直了身体:“这是什么邪门的功法?原先的魔教早已覆灭,这等功法必然为武林所不容。”
“你尽管去找便是。”沈隋玉垂眸,“名门正派也不要放过,没准就藏在这些地方。”
习武之人最痛恨这些魔功,尤其是以他人性命或功力为引的,若掀起风浪必定人人自危。同时也一定会有另一波人心生向往,暗中追索。如此一来,洗脱他的嫌疑还在次要,他就不信梁剑霆还敢毫无顾忌地杀人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