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宁从王府调了二十名护院,回了镇南侯府,以防万一。
二夫人的心腹妈妈在门房上等着。
瞧见骆宁回来,急忙上前行礼:“王妃!”
“侯爷人在哪里?”骆宁问。
“挪到了东正院,已经请了四名郎中,还用您的名义请来了一位太医。”
“怎麽说?”骆宁问。
“中毒。但这个毒有些像中风,也不是常见的毒,郎中和太医都说一时诊断不出是什麽毒,无法配制解药,都只是针灸排毒。”管事妈妈说。
骆宁带过来的二十名护院,两人随着她进了侯府内院,其他人都在外院。
她又问管事妈妈:“侯爷现在可清醒了?”
“醒了,不能动丶不能说话,挣扎着想要说点什麽。越是这样,毒越发攻心脉,嘴都歪了。”管事妈妈道。
骆宁疾步进了东正院。
满屋子人。
连带着嫁到忠诚伯府的骆宛都回来了。
老夫人坐在床边。
三老爷丶三夫人陪在老夫人身边;二夫人忙前忙后,诸事都落在她身上。
骆宛年纪最大丶骆宥次之,其他几个孩子都小,缩在西次间探头探脑。
骆宁的护院留在门口,她进了里卧。
走到床前,骆宁叫了声爹爹;骆宥从西次间跟过来,站在她身後。
骆崇邺面容金紫,嘴唇乌青。似乎是刚刚挣扎了一番,他这会儿眼睛都直了,不认识人。
“爹爹,阿宁回来了。”骆宁声音有些哽,“怎突然这样了?”
太医安慰她:“王妃,这是中毒。要先找出是什麽毒,再寻到解毒药方,慢慢调养就能恢复。”
另一位郎中接话:“幸好不是卒中。要是卒中成了这情形,就无力回天了。”
骆宁抹了眼角水光。
老夫人抬起浑浊眼睛:“别难过,阿宁,会好的。”
又道,“你也外头坐吧,这屋子里人太多,不利於你爹爹养病。”
骆宁应是。
前世,骆崇邺明面上死於中风,实际上是被小妾下毒。
这次要给他下毒,用一点毒药拿出小周姨娘,好拿住建宁侯府的把柄。
骆宁没想到,还是变成了这样。
她一时心情晦暗。
骆崇邺躺在这里,让骆宁一时觉得事情回到了原处,她可能还是会走前世的路,失去她的亲人,甚至性命。
所以,她眼角见了泪。
“大姐姐,你别难过。”骆宥不顾自己已经大了,像小孩子那样,握住了骆宁的手。
骆宁与他去了西次间。
骆宛与妹婿也在。
“……大姐姐,他们都在等人拿个主意,要不要报官。”骆宛低声告诉骆宁,“如果报官,就把小周姨娘送官。”
“祖母怎麽说?”
“祖母大概是想家丑不外扬,没说话。”骆宛道。
骆宁:“听祖母的。阿宛,你上次还跟我说你家县主嫂子的谣言,足见‘人言可畏’,实话反而没人听。
所以,不管占不占理,藏起来才能免灾,也免得咱们其他人在外受人诟病。”
骆宛听进去了。
这麽一番忙碌,骆崇邺换了三次衣裳,他每次挣扎都弄脏满身。
精神还是那样。
傍晚时,萧怀沣来了。
老夫人似找到了主心骨,问他:“王爷,您说这件事如何是好?我们都拿不了主意。”
“您把凶手给我,我明日去趟建宁侯府。看王家的意思吧。若愿意私了,也不算坏事;若是不愿意,就报官。”萧怀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