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1 / 2)

她可怜巴巴的:“我真的吃不下了。”

顾景尘视线淡淡地落在她碗里, 还剩一半。

见他似乎不为所动,颜婧儿不自觉地唇瓣又瘪了两分:“大人?”

“罢了,”顾景尘特赦:“下不为例。”

“嗯。”颜婧儿立即抿唇笑起来。

吃过饭后, 顾景尘吩咐婢女送颜婧儿回去, 自己便穿过百辉堂进入抱厦, 在北苑散步消食。

他习惯这个时候安静地站在池边喂鱼, 池中大大小小数十条鱼,皆是他每日亲手喂。

一把鱼食洒下去,瞬间就被抢干净。

北苑静悄悄的, 夜幕笼罩下来,使得周围花树婆娑, 只余游廊下点着的几盏灯笼晕出昏黄的光亮。

也不知过了多久, 身后传来脚步声, 顾景尘没回头。

“大人。”是顾荀过来了。

顾荀刚从外头忙完回来。顾家家大业大,顾景尘只一心忙于朝堂政事, 其他的一概交托给顾荀打理,他从未问过半分。

仆人、宅子、庄子、铺子以及各样地契产业都是顾荀操劳,除此之外,顾荀还得操劳顾景尘的终身大事。

就比如这会儿,他刚忙完饭都没来得及吃, 就先来百辉堂见顾景尘。

照例先汇报了一些重要庶务, 然后才试探地问:“大人, 颜姑娘那里问了吗?”

顾景尘不紧不慢地喂鱼, 直到半桶鱼食喂完了, 才回过神来。

“你刚才说什么?”

“......”

顾荀心累, 敢情他们大人一直在想其他事。

他索性直白地问:“我上次跟大人说的事, 大人可问了?”

“颜姑娘在书院与段世子相识, 还帮他抄课业。”顾荀说:“虽不是什么大事,但总得问问,就怕颜姑娘遇到难事不肯说,一个人憋着委屈。”

“已经问了,”顾景尘接过小厮递来的帕子擦手,道:“不是要挟。”

“不是要挟,那难道是自愿?”顾荀稍愣,随后想到什么,突然沉默起来。

颜姑娘与他家大人相差十岁,小姑娘家若是情窦初开,恐怕也不会喜欢大她这么多的人。

况且他家大人常年不苟言笑,正如颜姑娘所言,严厉得像个夫子。跟年轻俊朗的段世子比起来,显然段世子那样的更讨小姑娘欢心。

既不是被胁迫,那想来是自愿帮段世子抄课业了。如此说来,难道颜姑娘她对段世子......

半晌,顾荀说道:“我今日也听婢女说颜姑娘下注还押了段世子,且只押他一人。兴许......”

后面的话顾荀没再说下去。

朦胧夜色下,看不清顾景尘的神色,昏黄的光映着他半边脸,轮廓冷硬。

他擦完手,缓缓道:“信国公府于她不合适。”

顾荀怔了下,心想,也是。

且不说段世子的世子之位是否能保得住,就说信国公,在朝堂上素来跟顾景尘是政敌。

“若是....”顾荀迟疑问:“若是颜姑娘执意于段世子,当如何?”

“不如何。”

这是.....

顾荀神色不解。

少顷,顾景尘开口道:“除了这件事,其他都可依她。”

闻言,顾荀叹气。

也只有这样了,缘分强求不得。若是颜姑娘想另寻良人,那将她养

大就是。届时送些嫁妆好生安顿后半生。至于嫁去信国公府,断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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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休沐一结束,颜婧儿又回到国子监读书。

一堂课结束,颜婧儿跟褚琬手挽手去恭房,边聊着昨日发生的趣事。

主要是褚琬在说。

“你不知道,我爹爹得知我跟妹妹是在丞相府的棚子里看赛龙舟时,他张口好半天都说不出话。”

“你出门时没跟你爹爹说吗?”颜婧儿问。

“当然不能说啦,”褚琬说:“说了他肯定不让我来。”

“为何?”

“怕我和妹妹捣乱,给顾丞相添麻烦可就不好了。”

“那你怎么后来又说了?”

“唉,是妹妹在娘亲面前说的。”褚琬道:“我娘亲一问,她立刻就忘了我跟她的约定,全说出来了。还说见到顾丞相,顾丞相让她好生吃茶呢。”

彼时顾景尘走时嘱咐颜婧儿好生招待同窗和小友,听在褚琬妹妹的耳中,就跟说让她好生吃茶无异。

因此,褚夫人一问:“阿圆是去哪里玩啦?”

她就立即说道:“去相府家的棚子玩啦。”

她年纪小也不懂相府是个什么情况,这么一说出来,旁边坐着的褚大人刚喝进去的茶都差点要喷出来。

褚琬想起自己爹爹当时惊讶的模样,就觉得好玩。

去恭房的路上有点远,两人边走边说笑,经过一棵槐树时,突然传来个吊儿郎当的声音。

“小师妹上哪去?”

颜婧儿和褚琬都吓得大跳。

转头看去,就见段潇暮靠在槐树上,正拿着帕子擦手,显然也才从恭房出来。

书院的恭房分男女两侧,中间隔着一堵高墙,但走的是同一条道,槐树这里正好是分叉口。

段潇暮慢条斯理擦完手了,将帕子往小跟班身上一丢。

他桃花眼微挑,语气懒懒散散的,欠揍得很:“小师妹最近得不得空?”

“怎么了?”颜婧儿见到他就头皮发紧。

“有点小事请小师妹帮忙。”

“又要我抄课业吗?”

“小师妹真聪明。”段潇暮说,然后向前靠近两步:“我最近课业多,忙不过来。”

“......”

鬼才信你哦,颜婧儿心想,你什么时候忙过。

“真的。”段潇暮收敛了点吊儿郎当,认真道:“这不之前都花功夫去练赛龙舟了么,落下许多课业没完成。”

所以呢?

关她什么事?

颜婧儿无动于衷。

“啧...”见她胆子肥了,都敢摆脸色给他看了,段潇暮好笑道:“小师妹不是也因我受益了吗,怎么能过河拆桥?”

颜婧儿这就不懂了,问:“我受益什么了?”

“你昨天偷偷押我,还赢了钱,这不是受益是什么?”

他这个“偷偷”说的格外慢也格外清晰,顿时令颜婧儿觉得脸热羞赧。

还记得昨天段潇暮问要不要押他,她当时怎么说来着?说“我不会押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结果,自己打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