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拒绝被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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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时语塞。

薄溪云的确说过这种话, 但当听到这句话从别人嘴里,尤其是被闻修森亲口说出时,他却感受到了截然不同的份量。

——甚至于成了让小少爷根本无法禁受的份量。

薄溪云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 他甚至开始怀疑, 自己之前究竟有没有真正实践过“包养”这件事的核心操作。

因为以小少爷的身体条件, 看起来的确不像是能够和闻修森匹配的样子。

薄溪云又突兀地想起了外包装盒上的大象,以及那XXL的字样。

“……”

小少爷不由紧绷得更厉害了。

覆按在薄溪云后颈上的手掌动了一下, 闻修森又捏了捏小孩, 低声念他。

“放松。”

薄溪云怎么可能放松得下来?

但持续性地紧绷的确不是一件好事, Omega很快就尝到了厉害。

抽血针虽然已经抽出, 可薄溪云手臂上原本已经格外明显的酸痛却变本加厉, 疼得他几乎要蜷缩起来。

像是手臂最里面的骨头被铁锤一下又一下地重重敲击着, 让少年根本无心他顾。

薄溪云的异样立即就被闻修森发现了。

他皱了皱眉, 没有继续再和医生谈,抬手把瑟缩轻颤的小少爷更往自己怀里按了按。

疼到有气无力的薄溪云被调整着靠在了男人前胸,柔软细白的脸颊贴着闻修森肩颈凸起的锁骨, 几乎整张脸都埋进了对方的颈侧。

他也再度闻到了那熟悉的冷雪香气。

屋内还有其他人在,闻修森并没有直接放出信息素,以免影响医生们的工作。

所以现下,只有贴在他颈侧的薄溪云一个人闻到了那浅淡的雪香。

熟悉的信息素的确起到了缓解的作用,薄溪云身上那种“突突”的坠痛也平复了许多。

少年心里泛起了嘀咕。

难不成真的像刚刚医生说得那样, 自己需要Alpha的信息素来弥补缺失?

小少爷逃避似的缩了缩, 把脸颊在人颈间埋得更深了一点。

鼻尖的雪香也因此变得愈发充盈, 薄溪云又莫名想起了之前林殊导演说过的话。

直接闻嗅腺体,几乎等同于性骚扰。

Omega此时已经近乎自暴自弃, 没心思再去在意此刻旁人的看法, 疼痛也让他没办法再保持礼貌的距离。

不过薄溪云却发觉, 医生们对两人的举动和姿势好像已经见惯不怪,仍在自顾忙碌着。

甚至在刚才那位男医生问出“有没有过性-事”的时候,众人也都面色如常。

薄溪云又想起了自己昏睡前下车时,被闻修森一把打横抱起的事。

那时,四下的保镖,以及偶遇的房东太太也都没有多少惊讶之色。

就好像,两人的亲密举动都早已让众人习惯了。

想到这,小少爷不由皱了皱眉。

因为他清楚自己的性格。

薄溪云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会轻易交托信任的人。

更何况,这还牵扯到了最飘忽不可控的感情。

那他和闻修森为什么能保持这种旁人都见惯了的暧昧关系?

薄溪云并没能把这个问题想出答案,他的精力现下着实不太允许。

小少爷又在人怀里趴靠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让疼痛消散了大半。

房间内的采光和通风都很好,如果不是微咸的海风和略有摇晃感的船体,这里或许会被错认成医院里窗明几净的就诊室。

虽然随船的医生都是私人医护,不需要额外的等待,但按正规的流程来算,Omega的等级测试最快也要等十二个小时之后才能出结果。

船只仍在随着海面波澜微微摇晃,好在薄溪云没有晕船,因此这也没有过多加重他的不适感。

小少爷刚刚就发现,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显然,昨晚他昏迷后又一觉睡到了第二天,连闻修森把他带上船的事都没有察觉。

船只从香江出发,并没有直接开去交通最为便捷的内陆珠城九州港,而是中转到了澳岛,再从澳岛行驶前往内陆。

这样的安排显然是为了摆脱薄溪云那几个哥哥的管控,事实上,闻修森没有选择更为快捷的飞机或高铁,恐怕同样也是这个原因。

毕竟航船的灵活性要大很多,也不容易在出入关口时被限卡。

不过饶是如此,薄溪云也能想象闻修森为此要花费多少功夫。

毕竟薄溪云之前还在被关在小洋楼实时监控,他们这几乎是从薄家眼皮子底下离开的。

而且尽管此刻,航船已经从中转港口的澳岛出发,但这也并不意味着薄溪云已经真正的安全了。

薄家家产牵扯在他身上的利益高达数以百亿,他的三个哥哥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回内陆的这一路上,薄溪云和闻修森恐怕也很难安宁。

果然,等薄溪云抽完血后没过多久,闻修森就被电话叫走了。

男人并没有带着Omega一起去忙,他把薄溪云抱去了一间带床的休息室,让小少爷在这里休息,随后才离开。

薄溪云刚躺下的一会儿,间或还会有医生过来查看。船上的医护都是内陆口音,他们对小少爷也都相当友善。

只是薄溪云并不记得之前见过这些面孔,他们不是自己的人,应该都是闻修森雇来的。

小少爷不由对闻修森有了重新的考量。

短时间内能打通关口,找到航线顺利离开香江,还能找来专业靠谱的医护随船做测试,这看起来并不只是明星身份能做到的事。

薄溪云又想起,闻修森除了作品出镜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私人报道。

那他在演戏之外,是不是还在做些别的?

闻本人看起来,就是很忙碌又很厉害的样子……

小少爷迷迷糊糊的想着,他本身分化后的情况就不算稳定,刚刚被抽走了血液和信息素之后,就变得更加虚弱,人也昏沉了许多。

等到医生最后一次过来,薄溪云在叮嘱中喝了几口糖水,补充了些养分之后,就又在摇晃感中沉沉地睡去了。

*

再醒来时,薄溪云是被护士姐姐叫起来的,提醒他该用午餐了。

薄溪云还是有些恹恹的,没什么胃口,直到护士姐姐拿来了一件男士大衣,少年才终于被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

薄溪云好奇,这大衣明显不是他的型号,而且看着还有些眼熟。

“这是闻先生的外套,”护士姐姐说,“他在开会,让我们把这件衣服送过来。”

薄溪云有些莫名,送外套干什么?他又不缺衣服穿。

想是这么想,但小少爷还是伸手把那件大衣接了过来,随意叠好,抱在了怀里。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根本不会操持家务,质地精细的昂贵大衣被他随意地叠成一团,边边角角都不齐整,颇有些蓬乱,看起来像个鼓鼓的春卷。

不过抱起来却很是趁手。

沾染在大衣上的薄冷香气逐渐蔓散开来,一直没精打采的薄溪云也精神了一些。

不过对着午间的餐点,薄溪云还是没什么胃口。他收好了餐盒,正想着要不干脆再喝点糖水算了,就见屋外有人敲门走了进来。

少年抬头,不由意外:“阿青?”

进来的居然是薄溪云的熟人,何简青。

何简青是香江人,香江何家的二儿子。

他的年纪比薄溪云还小两天,身形却比薄小少爷结实许多,还比薄溪云高出大半头。

何简青走过来,一眼就看到了旁边原封未动的餐盒,不由皱了皱眉。

“没吃午饭?”

薄溪云也回头看了看,还把餐盒推得更远了一点。

他实话实说:“没胃口。”

何简青还皱着眉,他的长相很英俊,即使在美人遍地的香江,他也相当出挑。

只是何简青的性格却有些过于严肃,看起来不太像是还没满二十岁的年轻人。

不过薄小少爷还是习惯了把他当成弟弟看。

薄溪云好奇:“你怎么过来了?”

何简青看了看他,没有先回答,反而拿起了床头的内线电话,拨了个号码。

没多久,就有侍者端着一杯蜂蜜水走了进来。

何简青先接过水杯,付了小费,他确认水是温热的之后,才递给薄溪云。

“喝一点,”他说,“垫垫胃。”

薄溪云接过水杯,抿了一口,侍者也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屋内只剩他们两人,何简青才道:“家里催相亲,我提前躲回学校了。”

按时间来算,现在还是寒假期间。

何简青读的是医科,他参与了内陆和香江的联合培养计划,这个学期,他应该是在燕城医科大学读书。

薄溪云愣了愣,手中水杯都晃了一下:“……啊?你不才十九吗?”

怎么家里这么早就催起了相亲?

不过小少爷又想了想,自己十九岁也快被家里卖了。

好像没差。

“不提他们了。”

何简青皱眉,似乎不愿多说。

“学校安排我在燕城和协实习,闻修森找了和协的专家询问状况,我才得知你的消息,跟着他请的医护一起过来了。”

他转而问薄溪云:“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一直没回我消息?”

以至于何简青之前始终没能和人联系上。

“我分化后就被关起来了,”薄溪云摊了摊手,“账号的密码全被改了。”

“……”

身为香江何家人,何简青自然也清楚薄家的情况,不由沉默了一刻。

薄溪云倒没觉得有什么:“我的全部账号都有设备锁,他们就算改了密码也登不上,之前我已经找平台提交申诉了,等等看结果吧。”

就算真的找不回来,薄溪云也没怎么在意,他完全可以去申请新的账号。

虽然少年现在已经没有了香江的电话卡,但他还有内陆的。

何简青听完,停了停,又问。

“你怎么又跟他在一起?”

薄溪云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闻修森。”

何简青说,他年纪轻轻,眉心却已经印出了一道浅浅的沟壑,看起来总像是在严肃地皱眉。

他问:“你对他还没厌烦吗?”

薄溪云被问得一顿,下意识地,还把怀里的春卷大衣抱得更紧了些。

大衣被小少爷叠得很蓬乱,从外面已经看不出本貌,何简青也只以为薄溪云抱了一个抱枕,没有多看。

而从何简青口中,薄溪云终于得知了自己当初包养闻修森的事。

“三年前你看上了闻修森,趁着他和剧组外出时,在酒吧里给他下了药。”

结果药物使得闻修森的激素分泌异常,竟然导致他在二十岁的这一年延迟分化。

延迟分化会有相当多的风险和隐患,闻修森状况相当不稳定,还需要大量的药物维持健康,为了治病,闻修森只能答应被薄四少包养。

薄溪云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

之前他在网上查到过闻修森被牵扯入涉.毒案件,虽然男人没有像他担心的那样因为毒.品被迫委身,但因为治病而不得不同意……这情况似乎也没有好上多少。

而且薄溪云之前也猜过闻修森不是十八岁前正常分化,没想到会一语成谶。

少年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你说的那家酒吧是武叔开的,我记得武叔店里一直不许用禁药啊?”

何简青听了,神色却更沉肃了些,问。

“那你是怎么把药带进去的?”

何简青和薄溪云一起长大,两人的关系相当熟络。但天性严谨的何简青对薄小少爷的一些举动却并不赞同。

薄溪云所说的这位武叔,正是香江黑.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林文武。

直到十年前,林文武才开始洗白自己的产业,这些酒吧就是他开来洗钱用的,没想到近些年来,却成了香江最出名的一批夜店。

薄小少爷身为豪门之后,却和这些人物处得很熟,何简青始终觉得这样做很有风险。

“而且我记得三年前那段时候,林文武刚刚处理过几个在他店里闹事耍横,不懂事带了药的顾客,以儆效尤。”

何简青道。

“但他没有动你。”

这么看来,林文武很可能是因为和薄溪云关系好,才没有因此而为难他。

薄溪云安静听着,他对三年前这件事的记忆并不算清晰,但也完全没有听出何简青这些话的违和感。

少年摸了摸怀里的大衣,如果实情真是如此,那他对闻修森就是实打实地亏欠了许多。

何简青沉默了一会儿,又说。

“以后别再去那种场合了。”

他明明比薄溪云还小几天,但操起心来时更像是薄溪云的哥哥。

“养了闻修森之后你还继续去。”

何简青的语气不甚赞同。

“不怕身体吃不消么?”

“……?”

薄溪云这次明显地愣了一下。

这话是什么意思?

何简青直接给了他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