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 / 2)

【啧,便宜他了。】

在水岛川宴蹲下去捉小猫的时候,系统发出了不满意的声音。它不满意的时候,语调就会有点捏着,轻飘又刻薄。

和贫民窟里这人还挺像。

水岛川宴偷偷脑补了一下系统变猫猫,又听声辨位,手指精准捏住小猫后颈,把它提溜起来。某只猫猫显然很不适应自己的新四肢,咪呜咪呜地反抗,伸出爪子想挠人,但只是徒劳地陷入绷带中,被绷带们缠成古怪的猫猫馅粽子。

“喵,喵呜!”太宰猫猫抗议。

“这就是命运的惩罚。”水岛川宴改成双手托住猫猫,他记得这人受伤了,变成猫猫,也是受伤的猫猫,需要小心对待,“不用太担心,一刻钟后你就会变回人类了。怎么样,这回相信命运的力量了吧?”

“喵!”

太宰治这辈子都没这么被人拿捏过,后背的毛被人一捋到底,他登时就炸了,尾巴蓬松成松鼠尾。

可恶!可恶、可恶……呜咕噜咕噜咕噜……可恶,猫的本能太羞耻了!

他在水岛川宴手上翻来覆去,一方面是震撼于自己的人间失格居然有失灵的一天,另一方面,就是水岛川宴摸猫的手法不是那么好,一会儿挠得很舒服,一会儿又往肚皮摸,弄得他来来回回地炸毛,一双鸢色猫眼瞪成铜铃。

绝对要杀了这人!

水岛川宴摸了大约三分钟。

把人变成猫的debuff,他只许愿了十五分钟。太长会增加代价,而且他也不是很想欺负一个陌生人……当然撸猫还是要撸的,软乎乎毛茸茸实在是过于治愈,他恋恋不舍,直到系统忽得开口:

【debuff:随机变成一种动物】

【持续时间:一个月】

水岛川宴:……

糟糕,伤敌八百自损八千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脑壳和尾椎都有点发疼,好像要长出什么东西来了。于是匆匆把小黑猫放在地上,丢下一句话:“这地方归我了,我还会回来的。”

便潇洒离去。

身后是凄厉的猫叫。

然而,出集装箱没多久,水岛川宴就彻底走不动了。

“系统……”他胡乱扑腾自己崭新的四肢,说出口的却是另一种声音。

“汪,汪呜。”

水岛川宴:?

“呜?”他蹲在地上,舌头忍不住耷拉出来,呼呼喘气,“汪!”

水岛川宴大为震撼。

“系统、系统!”他好绝望,站在自己的衣服堆里茫然无措,仰天呜汪,“我变成狗了!为期一个月的debuff啊啊!”

【……】系统沉默。

【你……啊……我……狗……】它的语言功能仿佛破碎了,半天没憋出来一句话。最终它咬牙切齿,【狗,怎么是狗?】

系统兀自抓狂:【狗啊!】

……

水岛川宴:……?

等等,变狗的是他,系统发啥疯啊?

系统听起来比他崩溃,他反而好起来了,安静下来安慰系统:“没事的,只是一个月的debuff,只是变成狗,大不了就是去流浪……呜呜呜应该饿不死吧,我,我努力混饭吃。”

变成了狗,也是一只瞎狗。

水岛川宴耷拉着尾巴,恹恹的,嗅了嗅地上的衣服。他的适应能力向来不错,就连穿越都接受了,变狗没什么大不了。而且,如果一个月都不能变回来,他得把这些东西处理掉,至少不能被琴酒发现。

所幸这里离海近,水岛川宴叼着自己的衣服,不知花了多久,跌跌撞撞地走到悬崖边,把它们都丢下去。海风呼啸而过,还挺有仪式感。就像是这一瞬间,他终于抛弃了人的生活,决心当只狗。

水岛川宴悲叹几秒,转身,决定爬下悬崖。

却忽得听见有石头响动。

有人爬上来了。

“咦。”熟悉的声音。

太宰治乍然看见悬崖最上面有只纯白的狗,愣了几秒。这是只白色萨摩耶,毛发蓬松,一看就被人养得极好,眼珠不是寻常的蓝色,是一种少见的紫,狗狗眼水汪汪的,无辜地看着他。

太宰治讨厌狗。

可他现在满心都是别的事。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对着海浪笑,“居然要在一条狗的面前自杀——不行,我已经脏了,我现在就要离开这个腐朽的世界。”就要跳海。

水岛川宴:?

他又是大惊,扑上去把人按倒,咬着他的衣服往下拉。

太宰治也大惊,和萨摩耶扭打在一起,不分胜负。

“你一条狗懂什么!”太宰治掰住狗狗脑袋,看着一直保持微笑脸的萨摩耶,莫名来气,“笨狗!没见过人自杀吗?”

“呜汪!”

水岛川宴死活不松口,他觉得愧疚极了。没想到一时兴起把对方变成小猫,给他造成了这样大的伤害。有什么办法可以治愈人吗?对了……似乎和毛茸茸贴贴,可以有效缓解焦虑。水岛川宴看不见太宰治的表情,但他非常努力地凑到太宰治脸侧,拱来拱去。

肯定可以治愈人!

这是什么?可怜人。舔一下。

身下的人忽然没声了。太宰治目光无神,仰头看蓝天与海鸥。

死了算了。

水岛川宴却觉得是他的治愈起了效果,很高兴的又拱了两下,这才跳到一边,欢快地摇尾巴:“汪!”

水岛川宴摇了一会儿尾巴,萨摩耶脸上永远挂着笑容,看着就傻乎乎的。他听见太宰治爬起来,又很紧张地挡在他面前,不准他跳崖。

太宰治却是在凝视着悬崖下的一块尖石——上面挂了条外套,估计是风刮上去的。很熟悉,就是刚刚那个占卜师的。

“你见过另外的人吗?”他这人很奇怪,对着狗也能自言自语,“自称占卜师,横滨什么时候来了这样一号人。”

水岛川宴一激灵,有种被抓包的感觉,两只三角形的耳朵支棱起来。

他忽得想到一个既能洗清嫌疑又能不流浪的办法:“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