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1 / 2)

纳兰容若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卢希宁并不在意,主要是不熟悉,她也在意不起来。

卢希宁抓住了自己想要的重点,问道:“哥,纳兰容若长得很好看吗?”

卢腾隆嗯了声,以示强调还重重点了点头,“比我差一点,没有我有男子汉气概,他似水般柔,我似坚硬的玉石。”

卢希宁眨了眨眼,卢腾隆的话她能理解一半,估计就是形容纳兰容若的温柔。不过,“哥,玉很脆,不信你去拿嫂嫂的玉镯子试着摔一下,玉不坚硬的。”

卢腾隆双手乱摇,他才不敢去摔李氏的玉镯子,那是她的嫁妆,摔碎了他要倒大霉。

“妹妹你莫害我,反正我就是告诉你,纳兰容若肯定是兔儿爷。咱们好好理一理啊,首先呢,皇上肯定不待见咱阿玛对吧?他怎么会拿纳兰容若这般的矜贵公子与你赐婚?其次呢,纳兰尚书现在是红极一时的大臣,他最看重的长子,肯定要赐高门贵女,才配得上他家对吧?”

卢希宁知道结亲要门当户对,若是卢兴祖还在,她与纳兰容若的家世就很般配。

“咱家现在就是旗人破落户,纳兰府的边儿都够不着。皇上经常召见纳兰尚书,聊起家常一问,你家的公子怎么还不成亲呀,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呀,纳兰尚书不能随口乱说,因为乱说是欺君之罪,只得老实回答对吧?我家容若,喜欢的是男人啊。然后皇上为了安慰他,顺便把你指给了纳兰容若,既赏赐了忠臣,再踩一脚不喜欢的大臣,简直是一举两得。除此以外,我再也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卢腾隆的分析无懈可击,卢希宁还是试探着问道:“哥,会不会因为皇上看我长得貌美如花,旗人中只有我的容貌配得上纳兰容若,所以才给我们指了婚?”

卢腾隆呵呵笑,“妹妹,你想啥呢,我们兄妹顶多是紫禁城东城最好看之人,全京城的美人儿那海了去。你真有那么倾国倾城,皇上就该让你进宫了。”

原来如此啊,卢希宁说道:“指婚也不能抗旨不遵,兔儿爷就兔儿爷吧,纳兰府有钱,不会缺我吃穿用度,就这样过一辈子还挺不错的。”

卢腾隆愁得几乎没一瞬白头。

他的妹妹什么都好,就是太天真烂漫。

人一辈子只图个吃穿,那该多无趣啊,男女之情乃是世间至乐,能暂时忘却所有的烦恼。

妹妹还是黄花大闺女,这种话卢腾隆又不能说出口,耷拉着脑袋哀叹连连。

可是妹妹又说得对,赐婚下来,他们也不能反抗,只能面对惨淡的现实。卢腾隆愁闷又加深了一层,站起身说道:“不行,我再想想办法,纳兰尚书总没有皇上厉害,看能不能买个小倌啥的给你备着。”

卢希宁跟着站起身,好奇问道:“哥,小倌是啥?”

卢腾隆嘿嘿偷笑不语,现在还不能说,要是被李氏知道肯定得闹起来。

她会不依不饶审问他,为何你知道小倌呀,你是不是又去烟柳胡同了呀......

他紧张四望,叮嘱道:“我跟你说的话,绝对不能告诉你嫂子啊,打死都不能说。”

卢希宁:“哦,知道了。”

日次,纳兰府便差了媒婆上门,因着是赐婚,媒婆说了一通吉祥话之后,双方便算互相看中。择下放定日子,拿了双方庚帖去合八字。

李氏把卢希宁叫了去,神色复杂打量着她,说道:“咱家里穷,本来我还在愁你的嫁妆,嫁过去太寒酸,总归让人瞧不起。明日纳兰府上要来放聘礼,你放心,我一件都不会留,你全部都带走作为陪嫁。合完庚帖八字之后,会择个良辰吉日成亲,你们年纪都不小,估摸着今年你就得嫁出去。”

卢希宁问自己想要的重点:“赐婚的话他们也敢瞧不起吗?”

李氏愣了下,轻叹道:“就算是赐婚,关起门来过日子,谁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再说皇上赐了那么多婚,他就是想管,也管不过来啊。”

卢希宁想想也是,恍然大悟道:“这就叫管死不管埋,对不对?”

李氏差点儿没噎死,无语望天。不过理倒是这么个理,就是话不能这么说。她眼神微眯,状若无意问道:“你哥与你这几天神神秘秘在一起,都说了些什么呀?”

卢希宁想起卢腾隆的叮嘱,她不会撒谎,起身飞快溜了。

李氏:“......”

这两人!

唉!

真是愁死人啊!

官员的亲事聘礼都有规制,根据品级有不同的规定。纳兰府上吹吹打打,下人抬着聘礼进了门,卢扬祖一家也特地前来,帮着迎接客人,家里前所未有的热闹。

李氏说依着规矩,卢希宁不宜露面,她虽好奇得抓心挠肺,还是听话的躲在院子门口听。

等到院子里安静下来,卢希宁迫不及待去到正院,满屋子已挤满妇人姑娘,连侧室张氏与卢婉宁也在。她没见过这般大的阵仗,一时有些头晕。

李氏招呼卢希宁去身边坐,将礼单递给她,喜滋滋地道:“这是聘礼礼单,你点点吧。”

张氏暗自撇嘴,说道:“不过是照着规制给的罢了,有什么可点的。”

卢婉宁神色紧张,偷瞄着李氏与卢希宁,悄悄扯了扯张氏的衣襟,示意她别说话。

卢希宁正在认真阅读礼单,并没有听张氏说话。李氏的脸色却不那么好看了,为了面子情,不得不让张氏母女出来,果然妾室不安分,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还没有开口,卢扬祖的妻子高氏先拉下了脸,她作为正室,也不喜欢侧室小妾,抢白道:“就算是规制也有不同,这金与金可差远了,金叶子也是金,金砖也是金,两样能比吗?瞧这金簪子,哎哟,我都快拿不动了。”

她拿着簪子在手中垫了垫,作势要往卢希宁头上插,嗤笑不断,“有些人呀,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同人不同命,哪怕再羡慕嫉妒,命中早注定,下贱命就是下贱命!”

高氏是长辈,张氏被骂,就是再气也只能忍着。眼珠子转了转,又不屑撇了撇嘴。

当年卢兴祖宠爱她,送了她无数的宝贝,她都藏着准备给卢婉宁做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