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薅羊毛42(2 / 2)

温征无法反驳这些话,被这个事实说得懵住,脸色微微发白。

颤抖的身体和濒临爆发的情绪在温衍的注视下无所遁形,仿佛一个只会发疯跳脚的小丑。

眼前这个理智到仿佛没有情感的男人是他亲哥,他的每一句话都在否认他。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永远是冷静的、优秀的,而他永远是鲁莽的、幼稚的。

温征迫切地想要找到一个突破口,用来撕破温衍那冷静到令人生厌的外壳,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可笑。

他想到了什么,神色突然松懈下来,淡淡问道:“哥,那个因为我的恶作剧被你求了婚,后来又和你在办公室里单独相处的女人是怎么回事儿?”

温衍下意识蹙眉问:“你从哪儿知道的?”

温征依旧固执地重复刚刚的问题:“你甭管我从哪儿知道的,你就说那女人是怎么回事儿?”

温衍神色微变,语气不虞:“现在不是在说我。”

而温征却得了逞。

“你发现没?你甚至都没有否定你和那个女人的关系,要换平时,你撇得比谁都清。”

温衍没了耐心,嗓音低怒:“你到底想说什么?”

“爸会这么对我,也会这么对你,你一直都这么听他话,他对你的失望一定会胜过对我的,我等着那一天。”温征突然冷冷笑了声,磨着后槽牙狠狠说,“到那一天,就算你被爸打成残废,我也绝对不会帮你说一句话。”

温衍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有些阴沉可怖,周身的空气突然一寂,瞬间落入冰点。

感受到哥哥的手劲儿小了些,温征挣开胳膊,很快消失在走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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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盛诗檬已经追着盛柠跑出了酒吧。

“真的行吗?”盛柠有些担心,“我觉得有的话太夸张了。”

盛诗檬却不觉得:“有吗?我想台词的时候已经尽量贴近生活,让它听上去不那么假了啊。”

盛柠摇摇头:“不知道,可能因为我知道是假的,所以就下意识觉得夸张吧。”

“夸张就夸张吧,反正温总和温征信了就行。”

姐妹俩站在酒吧门口吹冷风,盛诗檬因为出来得急,连外套都没来得及拿,冷得揣手缩着脖子。

盛诗檬声音都发抖:“等温总带他弟弟走了以后,我们再回去,游戏快开始了。”

“他们也不知道多久才会出来。”盛柠说,“我们先找个地方等吧。”

零下几度的天气,盛诗檬就穿了件毛衣,盛柠伸手抱过盛诗檬,正打算给她暖和一下身体。

盛诗檬也正打算往盛柠怀里缩,突然兜头被罩上一件外套。

姐妹俩回头望过去。

温征绷着张脸看着她们。

盛诗檬倍感诧异,下意识问:“你怎么——”

后面几个字没来得及说完。

温征一言不发,耐心帮盛诗檬一颗颗扣上外套纽扣,接着拉上她的胳膊要带她走。

盛诗檬立刻看向盛柠:“姐!”

盛柠果断拦住:“你要她去哪儿?”

温征哑声说:“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不会伤害她,请让我和她单独谈谈。”

紧接着他又看向盛诗檬,眼中情绪纷杂。

“和我单独谈谈,就一会儿。”

盛柠和盛诗檬彼此交换了一个茫然的眼神,温征的这个反应完全不在她们的预想之内。

之前盛诗檬很肯定地告诉盛柠,温征是一个好面子的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一定不会追上来。

他对女人一向看得很轻,和所有的纨绔一个样,对女人的态度都是可以宠可以纵容,但绝不允许女人爬到他头上当众给他难堪。

分手原本是两个人之间的事,盛诗檬在之前是想要跟他体体面面的分开。

可对于温征这种男人,她有时候真的分不清他的真心或假意。

既然他觉得她很爱他,那她就一骗到底,即使分手了也还是要骗他。

盛诗檬不想给自己留有好聚好散的退路,事情闹得越大越难看,他们就能断得越彻底,所以她才特意选在了这么一个时间和地点。

但最后温征还是带走了盛诗檬,至于他要带盛诗檬单独去哪儿谈,盛柠不清楚。

盛诗檬是成年人,这是她自己的事,她没有干涉的必要。

盛柠站在原地发了好半天的呆。

所以今天到底是成功了还是没成功?

不太清楚,只好掏出手机给温衍打电话,想问问他为什么没带走自己弟弟。

电话一接起,盛柠就向他汇报:“您弟弟刚刚把盛诗檬带走了。”

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没什么情绪:“我知道。”

盛柠又问:“那您在哪儿啊?”

“缪斯。”

盛柠过了好一会儿才反映过来,缪斯是酒吧里的另一间包间名字。

没办法,她只好又折回了酒吧。

这间叫缪斯的包间比阿波罗那一间稍微小一点,也是只对VIP客户预留的。

温衍不是这间酒吧的常客或是VIP,但他是温征的哥哥,酒吧老板又和温征很熟,所以想要这个包间自然也很容易。

盛柠亦趋亦步朝他走过去,语气不解:“您不带你弟弟回家,怎么还自己开了个包间?”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重重地揉了揉眉心。

“我拦不住他。”

盛柠想到刚刚温征的那个语气和眼神,并不觉得意外。

她叹了口气,果然世事难料,早知道会变成这样,还不如就让盛诗檬自己跟温征说分手。

玩这些复杂的干什么,把温衍也给叫了过来,结果他白来一趟,她也白干一场。

两个人的表情都很烦躁,不太想说话。

盛柠踌躇片刻,轻声问道:“您就打算一直坐在这里?

“头疼。”温衍说。

她想了想,走近了点想要查看他的情况。

“是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

“那我帮您倒杯水?”

“不用。”

盛柠抿唇,在他身边坐下:“那您坐着休息下吧,我陪着您。”

温衍拒绝:“我不需要人陪着,你赶紧回去。”

“但是您的脸色很差。”盛柠说,“是不是着凉了?”

温衍啧了声,侧眼睨她,嗓音低躁道:“你是不是觉得有加班费拿所以才要陪着我?”

盛柠在他警惕又抗拒的眼神下迷茫地眨了眨眼。

温衍撇开眼,冷下语气说:“没有加班费给你,回去。”

她喃喃道:“我没有要加班费啊,就是单纯地觉得您不舒服,所以才想陪您坐坐。”

温衍神色一滞,将目光牢牢锁住她,语气复杂:“盛柠,你是我什么人。”

盛柠不确定地说:“下属?”

“下属就是你为我付出劳动力,我给你相应的酬劳,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别的关系。”他冷冷阐述,“如果没有酬劳,你就没有必要为我付出什么。”

盛柠哑口无言。

他说的很对,是这样没错。

如果没有钱拿,她留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她为什么要关心一个资本家头疼不疼,需不需要人陪着?

头疼他可以花钱找医生看病,需要人陪也可以花钱雇人陪。

这世界上没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事情,只要一个人足够有钱。

而她跟个傻逼似的,就因为今天他无意中护着自己穿过人群的行为,就愚蠢地想着投桃报李,谁知人家根本不需要她的回报,人家有钱有势,有的是人冲上去讨好谄媚,又怎么会在意她这点为微不足道的关心。

盛柠想通这点,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您说得对,是我逾越了。”她站起身,“您慢慢坐吧,我走了。”

“等等。”

他每次先把她赶走,又再把她叫住。

搞什么?搞她心态吗?

盛柠转过头:“您到底想干什么啊?!”

温衍默了会儿,还是说:“外头人太多,我送你出去。”

“……”

盛柠的心态有点爆炸,刚刚在抗拒她的好意,现在又要主动再送她出去。

她直接拒绝:“不用了,我自己会走路。”

“会走路不代表会保护自己。”温衍冷冷反问,“想再被谁占了便宜都不知道是谁碰的你?”

盛柠实在很讨厌他的这副口气,好像就他想得周全,做什么都是对的,所以她就必须要听他的。

但她说的他却不听,她的关心就全部被他当成是为了钱的谄媚。

盛柠也有脾气,她忍不了就要立刻反驳回去:“你能不能别这么双标?又让我别管你,那你老管我干什么啊?”

温衍一愣,嗓音低怒:“我是为你好。”

“难道我刚刚关心你就不是为你好吗?”盛柠恨恨说,“我被谁占了便宜关你什么事!你只是我的上司!不是太平洋警察!”

丢下这句话,她甩门就跑了出去。

温衍头疼欲裂,被她的话气到呼吸困难,双脚宛如钉在原地。

管她干什么,一个神经大条到被人占了便宜都可以不在意的姑娘。

可没过几秒,他重重叹了口气,还是忍着剧烈的头疼胸闷追了出去。

追到蹦迪大厅那儿,男人的脸色就又迅速往下阴沉了几分。

满大厅的男男女女抱在一起在玩夹爆气球的游戏,嬉笑打闹声甚至盖过吵闹的音

乐声,温衍在人群中穿梭找人,等他眯着眼找到盛柠,却看到她旁边还有个女人。

是那个上次和盛柠在酒吧里认识的女人。

盛柠说她叫Linda。

他阴沉着脸走过去。

夹爆气球的游戏这会儿刚刚结束,主持人在台上cue下一个游戏流程。

“下一个节目!来请灯光师再把灯调暗一点!音响师麻烦把音乐也换一下,换个唯美点儿的。”

盛柠原本是和盛诗檬约好了一起玩,但盛诗檬现在不知道被温征拐到哪里去了,她只能放弃游戏。

结果走的时候穿过大厅,却又碰到了Linda。

游戏流程是循序渐进的,越往后游戏内容越刺激,奖品也越丰厚。

灯光变得昏暗,甚至难以看清面前人的脸,音乐此时已经换成了暧昧轻佻的轻爵士乐。

盛柠不知道下一个游戏具体是什么,直到Linda笑着问她:“妹妹你是初吻吗?”

盛柠意识到什么,整个人愣住。

“果然。”Linda笑得更开心了,“放心,知道你是直的,只是碰碰嘴唇,我不会伸舌头的。”

她话刚落音,就听见盛柠一声惊呼:“你要干什么!”

Linda以为是自己刚刚调戏的话太过火,盛柠一个直女受不了,她刚要解释是玩笑,怀里的人就被一股力道给掳走了。

她眯着眼四处找人。

“妹妹?”

Linda在模糊至极的光线中叫她,盛柠却已经被温衍强行拖走了。

他又把她拖到了包厢里,关上门,摆出了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架势。

盛柠不想理他,转身又想出去。

他在她身后,胳膊一伸,摁住了她刚打开的门。

“又要去哪儿?”

“我要出去玩游戏。”

“你给我老实待在这儿!”

“我、要、玩!”

温衍顿时有些气急败坏,沉声质问:“你喜欢女人?”

盛柠觉得他莫名其妙。

“跟女人接吻就是喜欢女人?二十一世纪了,你思想能不能别那么古板?”

温衍却压根不听她解释,呵了声也不知道是在嘲讽她还是在嘲讽自己。

“你居然是同性恋。”

盛柠莫名因为玩游戏就被怀疑了性取向,大声反驳:“我不是!”

“你不是你跟女人接吻?”

“跟女人接吻就是同性恋?那我以前亲过猫猫狗狗是不是就是人兽恋?”

“你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听着她的诡辩,温衍觉得自己太阳穴那块儿的青筋被她气得直突突地往外蹦,“人和跟动物那是一回事儿吗?”

“怎么不是一回事?”盛柠理直气壮地说,顺便还斥责他多管闲事,“我就是玩个游戏想拿奖品而已,我自己都不在意,你替我在意什么?”

温衍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那奖品就好到能让你做这种事儿?”

“没错。”盛柠语气激动,“因为那些奖品很值钱,我就是喜欢钱。”

就在吵到如此剑拔弩张的时候,温衍却突然沉默了下来。

他的怒目而视和此刻的沉默形成对比,让盛柠的心里不禁有些发憷,不敢出声。

“好,可以。”温衍气得连连点头,再次启唇道,“你算算那些奖品有多值钱,我按双倍给你折现。”

盛柠一愣,顿时警惕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他迈步朝她走过来,盛柠下意识往后退,但还是被他抓着拎了起来。

整个人被扛起来又被重重甩到了沙发上,盛柠慌得大喊:“温衍你他妈要干什么!”

她手脚并用,撑着沙发就要赶紧站起来,又被人一把狠狠推倒重新摔在了沙发上。

身形高大的男人此时不再是她的保护罩,而是变成了危险的侵入者。

他整个人倏地笼罩过来,在盛柠惊恐又害怕的眼神下,仅仅只用单手就轻松攥住了她的两手,而后抱起她整个人与她调换了位置。

男人靠坐着沙发,将人一把抱坐到了自己腿上,另只手扣着她的腰不准她起身。

“跑什么,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为了钱什么都肯做。”

盛柠终于反应过来他想干什么,立刻用尽全身力气挣脱。

然而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他们之间的力量悬殊太大,男人轻松压制住她的挣扎,不明意味地冷冷笑了两声。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永远只会跟我耍嘴上功夫,有本事你就亲。”

温衍放开了她的手,盛柠立刻双手抵着他的胸口把他往外推。

“我不要!你走开!”

不痛不痒的反抗,男人并不在意自己身上的衣服被她扯皱,空出来那只手改扣着她的后脑勺,又拉近几分,死死摁住不准她离开,鼻尖相抵,呼吸急促粗重,两个人这时候都在气头上,谁也不肯服软。

温征在气急时对他说的那些话此时又涌进了脑子里,提醒着他那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事实,

温征和盛诗檬就已经得不到父亲的同意,他和盛柠都是很清醒的人,他们之间更加不可能。

然而下一秒他说的话却再次与理智背道而驰。

面对旁人时从容不迫的那股淡定和冷静都因为此刻对峙而烟消云散,他用强势且恶劣的嘶哑语气将盛柠的脾气直逼到临界点。

“不是只要给你钱就不在意和谁接吻吗?敢亲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