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 104 章(1 / 2)

山山还沉浸在自己的墓被刨了的震惊之中, 神情专注地翻动宣传小册,并未听到前方男人的询问。

椅背和椅背中间有缝隙,男人伸长胳膊, 重新放到女孩的座椅脚边,随后解开一粒西装扣, 坐回自己的椅子。

越翻到后面,山山觉得越发自己血压升高, 呼吸加重。

翻完一遍, 山山合上小册子, 看到高跟鞋边有一瓶矿泉水, 拿起来拧开, 咕嘟嘟灌水, 冷静一下。

因为是临时加的名额,她和何之洲他们并没有坐在一起。

来的人, 大部分都戴着口罩隐藏真实身份, 山山也是戴着口罩的。

有些人没带,这部分人有足够的财力和实力应对一切, 除非传染性疾病, 口罩对于他们来说是最没有用的东西,一张脸就是他们的名片。

拍卖的物品有点多, 山山选了几样心仪的东西,预估了一下心理价格。

小册子上给的东西没有特别令人惊艳或者说难买的文物,她猜应该还有压轴的古董,没有印在宣传小册。

毕竟来的收藏家很多,这点东西还不足以吸引这么多人。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今天会有陇山居人的真迹。

何之洲那边已经被名流们团团围住了, 山山庆幸没和他们坐在一起, 要不然都出不来。

下午一点拍卖会开场,小拍卖会场大概十五排,是阶梯形式的,方便后面的人看清楚台上的古董。

一般来说竞拍形式有电话、书面竞拍、现场竞拍,大佬们很忙,通过电话竞拍比较多。

这次居然全都是收藏家本人亲自过来,何之洲的爷爷在车上解释,是神秘的陇山居士的收藏品。

陇山居士的作品流传至今只有一幅画作,被收藏收藏之家中,只有极少数人看到过。并未公之于众,却惊艳了整个书画界,在书画界是令人心驰神往的存在。

山山自然不知道陇山居士是谁,只是听到何爷爷以兴奋的语气诉说说那副画作运用色彩如何奇妙,突破了当时的时代禁锢,看一眼能令他思念数十年云云,如果他能拍到就好了。

这次何爷爷隐隐表示他是带着丰厚的家底过来的,并且暗暗地和山山表示:闺女,就不要和老头子我抢了。

山山表示明白,绝对不会和他抢。

宣传册没有陇山居士的真迹,估计放在最后压轴。

之前在小车上听到何爷爷的描述,只是心里有点奇怪,陇山这两个字太熟悉了,山山没有见到陇山真实的画作,不敢百分百笃定陇山居然就是她。

看了一眼手表,还有10分钟拍卖会开场。

所有的座位都坐满了,甚至还有人晚收到消息,让工作人员加位置的。估计开场要比预计时间更晚一点。

能进拍卖会场的,拍卖行会提前核验个人资产,个人资产超过一亿元,仅仅是开拍会的入场券。

怎么这么多人,山山心里嘀咕了一声。

忽然听到一道声音,“不好意思,让一让,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山山抬头,居然是崔哲溪,而且崔哲溪没戴口罩,这里根本没有外界的摄像机,所以他没戴。

山山左右都坐了人,崔哲溪挑了一个看起来好说话(欺负)的,“您好,不好意思,请问可以和您换个位置吗,我想我朋友坐一块。”

名流之间大家都是相互认识的,那中年人一看崔哲溪就认出他是崔氏的公子,崔氏最近如日中天,隐隐有京城四大家族之首的架势。

中年人笑眯眯的,立刻站起来,“原来是崔小公子,幸会幸会。你的位置是哪个?”

崔哲溪说了他的座位号在多少排多少好,那人欣然表示知道,然后拿起自己的东西走了。

崔哲溪坐下来,压着声音,“山山~”

山山弯弯眼睛,“你怎么来了?”

“我奶奶让我来的,坐直升飞机降落到一家大酒店顶楼,刚到。”

崔哲溪换了一身白色西装,西装上衣口袋别了一朵粉色的玫瑰。

挺骚的。

崔哲溪发现山山在打量他,挺挺胸,“我洗干净了挺贵气的。”

“嗯。”是挺贵气的,崔哲溪适合穿西服,年轻矜贵。

山山也穿的是旗袍领子的玉色晚礼服,礼服领子有一圈浅浅的毛绒绒白毛,外面套着一件环保皮草,保暖工作做到位,只是露出了脖子和手背,更显得冰肌玉色,脖颈修长,风月无边。

拍卖会开始,大家都坐正了,神情专注。

山山前面坐着的男人脊背挺直,他不是乌黑的纯色头发,黑中有点泛金茶色,一丝不苟的打着少许发蜡。

为什么山山看得这么清楚呢!因为他真的太高了!山山的座位本来比前面的一排高10厘米,但是前面男人的头和肩膀,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山山的视线。

山山只好往旁边挪了挪,从空隙处看台下的拍卖会现场。

余光发现,他耳朵上没有口罩的白线,没戴口罩,冷白的耳坠后,一颗红痣扎眼,像是刚穿了耳洞。但确实是一颗红痣。

山山挪了一点,崔哲溪跟着挪一点,靠近山山。

第一件拍卖品,是一件金白釉剔花花鸟纹枕。

拍卖师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优雅女性,穿着宝蓝色的丝质裙子,手上拿着一个黑色拍卖锤,“大家下午好,hello everyone ,欢迎来到我们的拍卖会现场,第一件拍卖品是金白釉剔花花鸟纹。”

她一边说中文,一边说英文。因为在场有一些外国人。

“起于“凝脂”,唯有华清池水才洗得凝脂,唯有螓首蛾眉才配得凝脂。承之“玉色”,相由心生,最好的注脚是玉色,心如玉则面生玉色,是为贤人。——1

枕面中心花形开光内剔刻一株折枝花卉纹,枝头上的绶带鸟正在振翅鸣叫。开光外饰卷草纹。枕侧上下随形划弦纹,弦纹之间剔刻缠枝花叶纹。枕身施透明釉,底不施釉,有两个圆形通气孔。”——2

基本的介绍之后,拍卖师笑了笑,“NO.1 ,Let’s start at 2 million,2百万。”

山山看清了,这是她睡觉的枕头!

坐在她前面的男人举起手,第一次加价,举的是加价100万的牌子。

山山看到他的数字是10号。

拍卖师认真看,的确是100万的加价,“ok,3 million。”

台下的人群猛然爆发出一阵低语。许多目光透在山山前面的男人脸上。

山山看不清他的脸,他从刚刚到现在,除了举起牌子,几乎没有动过。

很少有人开场就加100万。百万起价的文物,一般是加5万,10万。如果是五千万朝上,那加的价格就是几百万。

“ok,3 million for the first time,三百万第一次。”

山山很快举牌,她加了五万。

几秒之后,其他人陆续举牌,五万,十万,二十万。

“3.4million for the first time,三百四十万,ok thank you sir , 3.8million。”

一秒后,山山再次举牌,加了十万。

接着她出的价格,很快被其他人覆盖掉。

山山咬唇,身边的崔哲溪举牌,加了80万,再次凑整。

“5million for t

he first time,谢谢崔先生,OK!谢先生!”拍卖师的声音拔高,“7 million!7 million 最~后~一~次!”

前面的男人举起号码牌,山山脸上就投下一片阴影。又是他拍的。

拍卖师拍下手中拍卖锤,“so gratulations Mr.Xie!”

第一个拍品从拿出来到拍卖掉不到3分钟。

一分钟不到,上了第二个拍卖品。

崔哲溪正襟危坐,这次一定要拍一个送给山山的博物馆。

第二个拍卖品是窑变釉菊瓣式扁茶壶。

壶扁形,菊瓣式,壶身像是菊花花瓣,咸池红色,壶嘴短厚,另一侧为淡蓝色的半环形曲柄。通体施钧釉,外底有八处支钉烧痕,底印阴文“雍正年制”四字篆书款。——3

拍卖师简单介绍后开始拍卖,“NO.2 , Let’s start at 7 million,7百万。”

山山脸上再次投下一片阴影,崔哲溪也同时举牌,崔哲溪举的牌是加50万。

拍卖师看了一眼两人的牌子,说,“10 million!”

崔哲溪僵硬了,直接加300万?

这也是山山用过的茶壶!山山倔强地加50万。

拍卖师刚说完1050万,山山前面的谢先生又加了100万,1150万。

山山咬牙,崔哲溪很生气,加100万。

谢先生加了200万。

拍卖师笑成一朵花,“一千四百五十万,恭喜谢先生。”

这次更快,两分钟不到,以一千四百五十万的价格,拍得窑变釉菊瓣式扁茶壶。

崔哲溪暗暗地和山山说,“没事,等他都拍完没钱了,我们再拍。”

然而坐在山山前面的男人,如法炮制,再次拍了十多个藏品。

别人加价,他加得更高。加得毫无章法,一把缠枝牡丹纹玉梳,起拍价格300万,他直接加了1000万,一把玉梳,加到1300万,这还让别人怎么拍?

山山倔强举手,加了10万,那是她最喜欢的梳子……半月形的梳子上,雕刻着三朵含苞待放的牡丹,是她花了数月的时间雕刻的。

男人又加了100万。

崔哲溪加了200万。

然后前面的男人加了1000万。

他每每举起手,就要在山山脸上和身上投下一片阴影,山山此时心理阴影面积也挺大的。

这把缠枝牡丹纹玉梳,最终以2610万的价格成交,是目前这场拍卖会上价格最高的古董。

接下来一个小时,他又拍了十多件紫砂描金笔筒、珐琅山水图双耳炉、金镶珠石兰花蝴蝶簪、芙蓉石洗、松花江东石升洗砚、一套犀牛角雕蜀葵形杯。

一件不漏,其他人毫无得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