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 一个不落(1 / 2)

封乐县县令未婚妻在流放途中惨遭差役□□,到达配所后又遭卫所士兵强掳走轮番羞辱,这些事情几天之内就传得到处都是,百姓议论纷纷,更有人将其当成饭后资本在上边进行加工修改,形成了多个版本,一时间,苏韵成了人们口中人尽可夫的□□,各种下流的语言铺天盖地地笼罩在苏家每一个成员的头上。

由于城中廉租房区的学堂已经建设完毕,礼房主事和学院院长已经和苏学林商议好上课事宜,让他先把大河村一切事务料理完毕后就正式入驻学堂,因此在应付完安王一行后,苏学林带着妻儿回到大河村,准备收拾打点和这个地方道别。

却没想到才回来不到两天,苏韵的流言就已经传到了各个村子里。

同村的人们见他们苏家一家子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从遣犯摇身一变变成良民,接着又成了县令的岳家,还被安王召见,早就眼红得不行,一得到消息都纷纷到苏家跟前晃悠,更有甚者出声取笑,气得苏学林简直要吐血。

外头村民指指点点,苏学林召集妻儿回家关起门大发雷霆。

顾氏一想到自家的宝贝女儿竟被这些人说成这个模样,哭得眼睛都肿,苏长宁和苏长越气不过,偷偷溜出去和村里那些同龄的孩子打了一架,后来被人告上门来,一时间家里鸡飞狗跳乱糟糟的。

顾氏担心女儿,想要去城里看看,苏学林呵斥道:“如今这些话都传到了这里,她在城里怕是要忙得焦头烂额,你这时候去不是给她添乱?哪儿也不许去。”

顾氏泪汪汪道:“可不看她一眼,我放不下心来啊。”

苏学林怒瞪她一眼道:“你以为我就不担心,不过韵儿做事周全,她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我们去了反而会让她碍手碍脚,好生待着,她那边有消息定会传回来。”

“天杀的是哪个黑心的人,竟然如此造谣作践我的韵儿,哎,也不知道梦期怎么想,”顾氏忧心忡忡道,“老爷,你说梦期会不会因为这个不要咱韵儿了……”

“想什么呢,梦期是那种人吗,况且流放途中,他对韵儿寸步不离,有没有那种事他不知道?这几个月来韵儿一直跟着她,要真发生这种事情,老夫还得先去质问他怎么照顾我女儿的,还轮得到他抛弃我们的儿?”

话虽如此,但女子一向注重名誉和贞洁,如今这样的流言传得到处都是,哪家的男儿能受得了别人对自己未婚妻指指点点的,夫妇一人越想越忧心。

但很快,苏一爷回来。

顾氏一见到他眼泪就直接掉下来了:“她一叔,韵儿现在怎样了,我这个当娘的是担心得不行啊。”

一爷忙道:“嫂子莫要担心,是韵儿和梦期让我回来的,她们担心城里那些流言传到村里让您和兄长侄儿们担心,特让我回来说一声,流言的事情梦期已经派人在查询源头了,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让你们不要担心,平日里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不需与人争辩,到时候案子破了流言自去。”

苏学林一听,原本

压抑的心情瞬间敞亮,笑道:“果然是我的好女儿,遇到这种事情也不像别的女儿家那般哭哭啼啼的,你回去让她们放心,家里好好的,我和她娘不会做蠢事,让梦期好好查一查,好给咱韵儿正名。”

苏一爷忙道:“兄长放心,咱苏家污名覆身流放岭南,兄长在这般遭遇之下依然能保持竹节之风骨,韵儿有兄长之风,定也不会被打倒。”

苏学林闻言,腰板子挺得更直。

顾氏心也稍定,但仍忍不住低声道:“老爷,咱韵儿虽然和梦期定亲,但她一向恪守妇道,想来也还是清白之身,何不找婆子来为她验明处子之身即可自证清白。”

苏学林一听瞬间勃然大怒,“无知妇人,怎可让女儿用这种方法自证,你这是在引领不正之风,被污名者反倒需要自证,如此一来就更加不公,若是往后有女子再遇上这种情况,都要求这么做,这不是更把人逼上绝路么!”

顾氏顿时不敢吱声。

苏一爷忙道:“嫂子莫急,韵儿自小聪明伶俐,如今又能创造出新制盐法和水车,她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家,又有梦期为她做主,此事不要多久定会有转机。”

顾氏这才卸了力气坐到椅子上,“梦期是个好孩子,韵儿跟他我也放心了。”

苏一爷安抚好两人后又匆匆道别:“造纸厂最近出货量大,我还得去忙着,等有什么消息到时候我再回来。”

苏长宁和苏长越也忧心长姐,眼巴巴地看着父亲,眼里哀求着想跟一叔一起去,就算看看一眼长姐也好,可惜苏学林没给他们机会,呵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要稳住,你们昨日跟人打架的事情我还没追究,就你们这个性子去城里,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来给你长姐添乱,从今日起,流言的事一日不毕你们两个就一日不能出门,好好把书背一遍,从今日起为父每天都要检查一次。”

兄弟两人瞬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低下头去,一脸的生无可恋。

封乐城中,秋梦期派出衙役,四处搜查流言的源头。

只是没想到,不过短短两天的工夫,流言又出现了另外一个版本,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首童谣,满大街小巷的小孩子都会唱:

娼妇误县,哎哎哎,

品行不端,不可居大雅。

做女子,要端庄,

勤恳肯干,笃行道,

不抛头不露面,不与男子肩并肩,

做娼妇,误封乐。

娼妇误县,哎哎哎,

做县夫人,需既德,

品行非贤淑,不能承。

……

秋梦期听完春桃将外头这首童谣复述一遍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被野兽咬噬一般地猛地站起来,她左手握成拳头,搁在桌子边沿,眼睛里全是红光,像是两团火焰在眼眶里燃烧,闪闪地向着四面看,好像要找什么东西来咬一口似的。

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韵坐在书桌前,不动如钟,一时间看不出情绪。

就在这时安王身边的太监前来传令,

说安王爷有请县太爷明日一早作陪去渔村视察河道情况。

秋梦期一听,

心里的火一下子窜到脸上,满脸通红,当着那太监的面就要掀桌子。

却被苏韵一把握住手,冲着那太监道:“烦公公回去禀报王爷,秋大人明日准时去驿站迎接王爷。”

待人走后,秋梦期果真把桌子给掀了,桌子上面笔墨纸砚乒乒乓乓地落了一地啊,整个地面乱糟糟的。

“这些皇家贵族真是好厚的脸皮,完全不知道廉耻一字怎么写,真特么恶心,我都想吐了。”

“不想等了,直接去把这个老东西给宰了,反了算了——”

苏韵示意春桃出去并把门关上,这才上前抱住她道:“越是这个时候你越急,越没办法解决问题。”

秋梦期被她一抱,怒气没消,但身子还是软了下来,“都怪我没用,让你陷入这样的漩涡中。”

苏韵放开她,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庞,看那一双眼睛还是通红的,轻声道:“都不是什么大事,我们俩是一体的,针对我就是针对你,同理也是,无需气馁,因为敌人就是想看着我们出乱子,但其实这时候也是他们最容易得意最容易出错的时候,所以越到这个时候我们越要冷静,瞅准了机会,很快就能找到切入点。”

秋梦期毛毛躁躁的心情在她的一席话之下渐渐被抚平,她搂着心上人的肩膀将脑袋埋入她的脖颈处,蹭了两下才直起身子,道:“我好了,我们仔细分析一下当下的情况吧。”

苏韵笑了笑,看着地面乱糟糟的,把春桃叫进来收拾屋子。

“今日火气消得比往时要快。”

秋梦期脸红了,道:“你不是说了嘛,发脾气也没办法解决问题,你在我身边,我就算是座火山也不敢随便喷。”

“还算有觉悟,”苏韵语气轻快,说着拿来纸张。

先是左右两边写下她们两人的名字道:“敌人这么做,无非是有两个目的,一个是得到你或者是我,另外一个是报复你我。”

她眨了眨眼,冲着秋梦期道:“你想一下,谁想得到我们,谁又想报复我们?”

这几天周边的氛围都很沉重,秋梦期难得见她巧笑倩兮的模样,心念一动,没说话,却欺身过去,想要亲住她勾起的嘴角。

苏韵将她推开道:“说正经事呢。”

秋梦期心情也彻底好了起来,放过她,在代表苏韵名字旁边写了一个名字道:“想得到你的,明晃晃就是一个孟元洲,至于我这种娘娘腔,没人想得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