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卡+05,112000(“你卡得我好苦啊……宁明)(1 / 2)

连城月和集贤峰两个中毒弟子住在一个院子里,他的房间靠边一些,临着后院的草长莺飞。半遮门扉的,是新抽的柳条。

宁明昧分柳踏花地进来。十七和小水正在小男孩床边,一人一边地照顾着。

“还烧着。断断续续的,好几天了。”十七说,“师尊,我看他还是要拿到解药才治得好。”

或者,送回清极宗,请张峰主治疗。

其实十七心里也是这样想的。这个小孩又漂亮又乖巧,带回清极宗救他一条命,也不算太耗费。

之后把他送到山下哪个人家里去。若是这小孩有仙缘,过几年,还能重返清极宗,当个外门弟子。

“行了,知道了,你们下去吧。”宁明昧停在小孩床前,“本尊来看看。”

门外春柳如烟,女孩问:“仙尊过来,是想到治疗的办法了吗?”

十七说:“大概吧。要是师尊给你那朋友输点真气……”

他身为缥缈峰弟子,拜在门下数十年,都没有收到过师尊的真气!

女孩也很感动:“仙尊可真慷慨啊!”

宁明昧用真气关上门窗:“好了,现在碍事的人都走了,可以开始了。”

系统:……

这是人说的话吗?

遮窗的竹帘被宁明昧拉下一半,一半光亮透过窗棂,将柳树的枝条也映在小男孩苍白的脸上。

像是一条条冰冷的长蛇。

小男孩发着烧,脸颊却极为苍白,在看不出血色的同时还泛着青。

即使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他的姿态也是不怎么像个孩子的——紧绷、硬邦邦的,好像睡着也要遵守某种“大人优雅的礼节”。

不过那些因痛苦露出的粗野,抓着床褥的手,使得这一幕变成了他最像孩子的一幕。

不是故作大人的虚伪,也不是故作儿童的油腻。

——即使本是夺舍的、万年之前的老天魔,如今也是有一点点,作为一个没有记忆的孩子一样长大的么?

尽管如此,他依旧生来就虚伪残忍,善于利用。

系统于是看向宁明昧,心里隐约期待宁明昧有一点动容。

虽然吸血,但它总算把宁明昧拐来看人了啊!

……然后看见宁明昧正冷静地在准备实验器具。

系统:绝倒。

——等等,这里面那针管一样的东西,又是什么时候发明的?

宁明昧:“你以为我会用嘴吸?当然是用针管。”

他把针管里的空气排尽,在分析连城月的生命体征后,决定先抽个二百毫升——刚好够二十天用的。

为了抽血,他坐到床上,低下身体,靠近连城月。

小男孩闭着眼,眼珠却在眼皮底下不断颤动,像是做着一场恐怖的、却不可能醒来的梦。他嘴唇轻颤,像是在喃喃地咕哝着什么。

宁明昧心若铁石。他撩开对方脖颈上的头发,寻找血管。

靠得够近,他终于听见了连城月的声音。

即使在梦中,他也把这话压得极低,像是决不允许任何人听见似的。

“……不要,看不见我。别想……支配我……”

“……不要……禁锢我……不要……到此为止。”

“天空……让我看见天空……”

“别把我当任人支配的蠢孩子!”

忽然,连城月的身体弹动起来。他紧闭着眼,像是情绪极受刺激。

“杀了我!有本事就杀了我啊!只要杀不了我,我早晚会杀了你们!所有人!”

这句话后,他便头一歪,再度昏迷过去了。

宁明昧时刻点向他穴道的手这才放下了。

如果不是他这一点下去,会影响原本就不好的血液质量,宁明昧早就点下去了。

宁明昧:“这小子是不是装的?”

虽然他的神识察觉到,连城月并没有醒。

系统:“没有。”

宁明昧:“嗯?”

系统道:“这个回答我确实是没骗你:这的确是连城月的梦呓……看我干什么。在梦魇里锤心炼志,也是男主的必备修行。”

所以是发自内心的那种。

宁明昧:“是么,那这梦魇对他来说,还真是痛苦啊。”

日光映照连城月额头与脖颈,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宁明昧伸手擦掉他脖颈上的汗珠。

“这下就能看清血管的位置了。”他说。

系统惊了:“你!”

“我也不想被支配。”宁明昧用针尖对准连城月的血脉,“你可以找别的人拯救他,但绝没有让我来拯救他的道理。”

说完,他将针管刺入连城月的血管中。

暗红血液汩汩流入针管中。他微长的黑发落在连城月的身上,昏暗室内,只有一副眼镜闪着些微寒光。

梦。

迷迷蒙蒙的梦。

锁链拘着他。

烈火炙烤他。

看不见光亮的地下室……束缚他。

何为善?何为恶?

天魔与天神同有天性,凭什么天魔的天性便要被归到“恶”的那边呢?

别想教化我……教我些什么!

要从地底下爬出来。

要从地底下爬出来。

生而超凡者……应当爬出来!

既然你们已经对这个世界设下规则。那我将以规则中的最高胜利荣耀者的姿态,毁灭并嘲讽你们!

在遍布硫磺味的地狱里,他隐隐闻到了一丝气息。那气息极冷,沾染冰雪,沾染寒梅,近乎可以被称为香气。

却绝不会让人舒心。

我是谁?

我是个孩子。

迷迷蒙蒙间,他有那么一瞬感受到了那个人的存在。漆黑短发落在他的脸颊上,使他痒痒的,好像要春风化雨。

还有拂去他颈上汗珠的那只手。

可还有另一种感觉……恍惚间,他感到脖颈上的疼痛。

和始终冷冷注视着他的双眼的,另一双眼。

直到多年后,它还刻在他的灵魂深处。

……

半个时辰后,宁明昧从小筑里出来。

十七和小水在后院的亭子里谈话。见他出来了,两人追过来:“仙尊。”

宁明昧:“刚刚给他渡了点真气。”

刚好够使脖颈上针孔愈合的。

两人眼里星星闪烁,宁明昧回到房间里。

他从容器里将血液正正好好地取出十毫升,用自制的透明量杯盛着。

举起量杯,仰视其中的暗红色液体。

除去有细微毒性之外,系统还提醒了宁明昧一件事——由于连城月的体质特殊,在吞下血液时,宁明昧或许会感受到他的情绪,如果喝得多一点,说不定还会有碎片记忆。

宁明昧没有犹豫,他把血喝了下去。

十毫升。

半刻后,系统问他:“感觉怎么样?”

宁明昧:“有点恶心。”

系统:……

算了。

房间里,只有宁明昧。他从盒子里抽出那本从神像里取来的册子,开始翻看。

日光落在他的眼镜上,既凉且冷。

……

桂若雪在三角区里,通过心灵,辗转了一整日。

修仙者不眠不休是常态,可只有这一夜的不眠不休,让他感到心脏乱跳,身心俱疲,内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似的。

直到巳时,他听见了门被推开的声音。

!!

可如果,此刻桂若雪被解开哑穴,还能说一句话的话。

他微微眯起眼。

有点娟秀,有点圆润,看起来是衡水体。

——明天早上,宁明昧承诺,他还会过来!

哔——然说:“各位师兄弟好,和大师兄二师兄不同,我的研究这个月才开始,所以还在选题中哈哈哈。因为我是金木双灵根,师尊给了我两个题目,一个是铸剑过程中,碳的占比对仙剑强度和使用时限的影响。第二个是不同属金的仙木材料在制剑中的可能。所以,我测试了三十几种不同仙木材料的屈服极限和极限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