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放我下来(1 / 2)

御街东码头到西边的群芳阁, 如今成了西厂番子横行之地。

以往东厂拿人,大多雷厉风行,数十个锦衣卫齐番上场,或提进诏狱, 或当场斩杀, 毫不拖泥带水。

西厂行事则不同,镶金边的花孔雀一般, 飞鱼服是浓丽惹眼的秋香色, 先在大街上耀武扬威一番,吓退一众布衣百姓, 查人查案先得一长串地自报家门,拿进衙门也不急着审问,示威是最重要的一步。

群芳阁对面一扇隐蔽的雕花窗后, 二档头轻嗤了声:“西厂才成立几日,就已经闹得民怨沸腾了!依属下看, 咱都不用给他使绊子,没准明日自己就摔得粉身碎骨了。”

身后的檀木桌案前,梁寒慢悠悠地往外瞧了一眼, 唇角一勾:“你错了,没了太后和魏国公, 他连个屁都算不上。给他使绊子, 脏了咱家的手。”

呷了口江南上供的明前龙井,唇齿间茶香四溢。

茶碗是清亮细腻的白瓷, 每一片嫩叶皆匀整肥厚, 如鲜翠的雀舌般在湖心摇曳, 杯盖轻轻一拨, 连指尖都沾染了淡雅的香。

一炷香的功夫, 外头传来动静。

群芳阁外,三五个番子拉扯住一个披头散发的醉鬼,那人喝得满脸通红,衣襟大敞,皂靴都扯掉一只,嘴里骂声不迭,“你们岂敢!你们岂敢动我!”

二档头迈步窗前去瞧,忍不住讥笑一声:“刘承大概想破头也想不到,分明是冲着吟反诗的逆贼去的,可等着他的是工部员外郎的草包儿子,青楼姑娘使个激将法一激,便将他老爹放卖工匠、盗卖木炭之事全都抖落出来了。”

梁寒垂眸,唇角缓缓一勾:“刘承一向有耐心,这是他的长处,否则没等到里头祸从口出就已经按捺不住进去捉拿,到时候证据不足,还得咱家费心补上。”

他含笑起身,望向群芳阁外杀猪屠狗般的场面:“我朝对贪墨一案严刑峻法,只折一个小小的员外郎哪里足够,西厂若不愿深挖,咱们帮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