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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档案照片,记忆里那长脸苍白可憎,毫无生气。林本格抱着一丝侥幸,觉得自己大约是认错。

照片上的年轻男人举了一条恭贺新年的横幅,眉飞色舞,对着镜头笑得很开心的样子。林本格觉得哪里不对,来回多看了几眼,发现对方手腕上没有红绳。

废矿井抛尸案的证人和验尸官都说,玉兔和雅南一样,是常年贴身戴着那根红绳的;那是玉兔与雅南隐秘恋情的维系和象征。而墙上男人空荡荡的手腕,让林本格犹豫了一瞬。

林本格喉结上下动了动,下意识回头,看向提英资的方向,想过去与之汇合。而下一秒,他喉头一紧,几乎叫了出来。

提英资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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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治安巡航时喷涂有醒目舷号的警务舱不同,SA局警官们执行特殊项目时候的任务用舱,为了不打草惊蛇,大多是不带警务厅标志的。

但地下世界的混子们,对危险气息的识别自有一套方法。

玉兔的个人经验是看舷号编码——SA局的公务舱由警务厅几年一次统一采购,统一登记;每一批次的舷号,都非常密集地分布在某个编码区间。只要多花几个小钱贿赂贿赂车管所的内部人士,大致就能打听到最新一批警务舱的舷号区间。脑子里有了这条红线以后,今后行走江湖,若突然看到有只幽黑低调的接驳舱跟在后面,舷号又十分可疑的,里面多半就坐着一两位警界精英。

玉兔靠着这一招火眼金睛,多次化险为夷,泥鳅一般逃脱过不少追查。雅南跟玉兔来往得熟了,到后面付钱拿货时,就时常从鼻子里发出声音来嘲笑他。雅南说玉兔好好的脑瓜子,却整天全用来琢磨这些歪门邪道——

“你好歹读过几天正经医学院,要是把这个聪明劲用在正道上,搞不好早就在地表富人区开上诊所了,还用得着像现在这样,苦哈哈地在地下城倒卖管制药吗?”

玉兔觉得雅南这臭小子不识好歹——要不是靠自己这个药贩子倒腾管制药品,雅南那个在矿区受了十级辐射的残废老爹,早麻利地死硬了,雅南还会这样跟他讲话?

玉兔脾气上来,那次交易就故意多收了雅南500星币。

500星币不是小数目。雅南气得要死,大骂玉兔是奸商,说要跟资源署举报他。

“整个地下城,有抗辐射片剂稳定货源的人没有几个。你把我举报进去,你爸断了药,不出一个月就要升天。”玉兔脖子一硬,“你举报吧,反正死的不是我爸。”

玉兔供职的Aurora联合商务集团,有一大业务就是在殖民地代理销售抗辐射类药剂。雅南知道玉兔后台过硬,于是纤长手指点着药,骂骂咧咧,不回嘴了。

雅南他爸是8号星区的挖矿工,人在矿区长年累月受了辐射,人废掉了。矿场老板倒是给员工买过保险,申请了工伤后,每个月能领到两盒抗辐射片剂。但雅南他爸受的辐射重,土都埋到脖子根了,一月两盒哪里够呢?

宗主星向来不承认8号星区有辐射,特别赔付款什么的,自然是没有。资源署分配给他们这个等级的国民医疗配额,每个月也就那么一点点,再多药也变不出来了。雅南于是四处奔走,曲里拐弯找到玉兔,每个月进香似地来找他拿药。一来二去,两人算是熟了。

但雅南觉得自己嘴贱,他跟玉兔熟了,玉兔可能跟他还没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