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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岛愣愣地看着那张纸,张了张嘴,退回了座椅中。

沈堂才也呆怔地看着那张纸,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过了会儿,他将纸捡起来小心地用袖子去擦,苦笑喃喃:“我从一开始就不该画她的……是我害了她……”

沈月岛抬手,很用力地掐住眉心。

他走失过一个弟弟,也就比常人更容易共情这些事,每次看到社会新闻上报道的孩子失踪、走失、被害的案例,他都要难受好久。

“小岛。”霍深将他的手拉开,给他倒了杯水,大手落在发顶,安抚地揉了揉。

“我没事。”沈月岛说,转头又去问沈堂才,语气也缓和了一下:“三叔,我不想让你回忆伤痛,但我需要知道那天的具体细节,或许有破案的关键。”

沈堂才抬头看了他一眼,手里画像已经擦干了,他折好放在地上。

“那天的很多事,我都忘记了。”他声音很沙哑,唇缝开合间有白色的分泌物,能看到他喉结一滚一滚地动得很慢,仿佛每说一个字都要在他心上剜下一刀。

“拍卖会现场的布置和白天时完全不一样了,灯光很暗,还一晃一晃地闪,打在台下那些恐怖的动物面具上,真像是吃人的妖怪。”

“宴厅中间摆着个生锈的铁笼,笼子下堆着红色绸布,小……小风被……被吊在里面,蒙着眼睛,衣衫褴褛,体无完肤,就像装在破旧笼子里的礼物……”

“而这场拍卖的组织者,就是二哥。”

“你怎么能确定是他?”沈月岛说出疑问。

“我看到了,他当时就站在拍卖官旁边。”

“可你说所有人都戴着动物面具。”

“是坠子。”沈堂才抬起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绿翡翠坠子,和二哥的一模一样。”

没有人知道那天晚上对沈堂才来说意味着什么,只不过喝醉了酒从睡梦中醒来,第一眼看到自己死去的女儿被绑在笼子中拍卖,第二眼看到拍卖她的人是自己的亲哥。

他愣了好久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是一瞬间就醒了酒,整个人如坠冰窟,满身冷汗。

“我只看了一眼,我只敢看一眼……”

沈堂才垂着头,眼睛里布满血丝,仿佛无数铁丝将他的眼珠给割裂。

“怎么会是他呢,怎么可能是他……我一开始还不信,猜测是不是有人拿了他的坠子想要诬陷他,不然二哥怎么可能害小风,我明明和他说了那是我女儿,以后也要叫他二伯的,我和他说了好多遍我喜欢这个女儿,就连她的十八岁成人礼,我都让他帮我挑了该穿哪件礼服,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小风……为什么……这么对我……我不信是他……”

他逐渐语无伦次,话越说越乱,仿佛这么多年过去都无法从那场噩梦中走出来,直到现在一回忆起在拍卖会上看到的那一幕,还是会发抖和难以呼吸。

“拍卖一结束,我就逃了出来,我掐着他回到家的时间,给他打了个视频,他接通时身上的衣服还没来记得换,和拍卖会上……一模一样……”

沈堂才呼出一口气。

“由不得我不信了……”

“他在视频里还和往常一样,威严又平常地看着我,嘱咐我不要在外面鬼混,早点回家。可我只觉得他那张脸让人毛骨悚然,他刚害了我的女儿,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