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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虞姐的房间依然如旧,而二号房却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从墙面到地面,任何生活的痕迹都不曾存在,就仿佛房屋的主人决定搬家远航般。

主人的桌子上摆着是个上号发条的橙子。那些橙子不知放了多久,此时已经干瘪凹陷,如同丧失了鲜活生命的行尸走肉。

而茉莉不在房间里面。

有点奇怪。周凉歪了歪脑袋,思索起来。

此时楼上传来一阵骚动,他不由往上看去。

第二圆舞曲进入厚重的管弦乐,震得地板发颤。

周凉根据呼救声来到二号楼。

三号房、五号房跟封房时一样,但是四号房里,那把分尸虞姐的电锯从挂钩上消失了。

一本阿加莎的《无人生还》打开反扣在床铺上,昭示着主人刚刚宠幸过它,现在却因为急事匆忙离开。

郝云也不在房里。周凉两眼放空地巡视着四号房,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他上了电梯,那本该一秒到达的电梯,此刻像是电影的慢镜头般,徐徐上升,就如同是铜管恢弘的音响。

随着鼓点声响起,节奏开始变快,叮得一声,电梯门从中间滑向两侧。

周凉的身影被走廊的灯光打亮,一半置于黑暗,一半置于光明之中。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出人间荒唐剧:他听着悠扬的乐曲慢慢驶入激进,而眼前的画面却如慢动作般,定格再变换,变换再定格。

他看见郝云扬起手中的电锯,那电锯的锯齿以每秒十米的速率转动着,它侧翼上反射着令人胆寒的光,发出索命的嗡鸣声,露出鲨鱼的尖齿,对着茉莉追逐撕咬。

茉莉身穿一件白裙,惊慌地呐喊着,呼救着。

她的头发在空中飞舞,舞出乐曲的悲怆与冷冽。她躲闪的动作形成一道曼妙的弧线,与电锯闪过的曲线交相呼应,她的手无助朝周凉伸过来,却被那把锋利的电锯径直切到胳膊。

血花在空中飞溅绽放,如同夏日的烟花,绚烂艳丽,光彩夺目。

乐曲还在继续,乐符的跳动,宛如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动作,娓娓动听地吟唱着两人的生死搏斗。

就在一个钢琴的错键敲响之时,那突兀的音昭示着突如其来的转机般,茉莉猛地抓住身旁掉落下来的消防栓,朝着郝云的头上狠狠砸去。

郝云被砸中的画面定格住了,他的头顶如同瀑布般,不断涌出鲜血。那消防栓上混着一个长钉,径直钉进了他的头骨中。

郝云的眼睛朝上翻着,嘴里咕哝了几声,便如同一个休止符般,轰然倒地。

茉莉嘴里发出一声惊呼,她瞪大眼睛看向不远处的周凉,眼角滑下了一滴泪水。

就在此时,那交响乐的尾音一颤,一曲终了。而茉莉身后八号门的房门,也在此刻悄然打开。

茉莉盯着周凉,周凉也盯着她。就在周凉朝前一步迈进时,茉莉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般,一个激灵地跳起,猛地拉开了八号房的房门,冲进去,消失不见了。

周凉紧随她的脚步,可就在一脚踏入门后,八号门就像是被死神拉扯住,啪的一声又关上了。

周凉眼看着茉莉的身影湮没在八号房投射的光辉中。

他伸出手拽了拽八号房的把手,那把手跟之前一样,纹丝不动,他掏出黄铜钥匙插入插销中,企图用蛮力将门锁撬开。

结果离奇的一幕出现了,那把黄铜钥匙插入进去后,便像是进了硫酸池一般,黄铜色的金属立刻溶解,从锁孔里流淌出来。

游戏结束了。周凉得到了这个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