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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嘘!”毛三赶紧嘘了两声,眼睛神经兮兮地瞅过周围,又双手合十地拜了拜,嘀嘀咕咕,“小子言语无状,要是冲撞了,还请莫要见怪。”

说完,毛三无奈地瞥了同伴一眼,不赞成地摇头,“虎子哥,这事儿咱们心里知道就成,嚷嚷这么大声,仔细招了东西过来。”

“怕甚,”被唤做虎子哥的大痦子一点也不怕,“我可没做亏心事,寻谁都寻不到我!”

“话不能这么说——”

“官爷,我和大哥要进城。”两人正说话时,一声带笑的声音传了过来。

毛三和同伴停了拌嘴,转过身瞧着来人,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惊诧。

这、这脚程这般快的吗?

刚刚好似还在远处,堪堪才走过城门口千米远的香樟树下,怎么转瞬的功夫,人就到了跟前了?

他们兄弟俩还没掰扯两句呢!

潘垚不知两人的眉眼官司,既然还未落锁,那她就得按规矩行事。

潘垚从身上背的布兜里拿出了路引和铜板,做了进城门的登记。

当然,这路引是假,只捡了两片落叶使了个障眼法,可她不坑人,这铜板儿是真的!

潘垚做了登记,抬头就见守城兵胸口处的护心镜,一时间,她多瞧了两眼,目露迟疑。

这是护心镜?

八卦镜还差不多!

毛三也注意到了潘垚的视线,目光转下,瞧着自己胸口处和同伴不一样的护心镜,他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城里不是很太平,戌时的梆子敲响后,城里点了灯烛,要是没什么事,姑娘就莫要出门了,有什么事儿,等鸡鸣了,天亮了再说。”

毛三瞧了瞧潘垚,又瞧了瞧她身边的谢予安。

一般而言,出门在外男子间交流沟通比较常见,他也不显得孟浪,可莫名的,瞧着这一身黑衣赤凤服赤帽的男子,他有些不敢吭声。

只觉得心有些慌慌的,像小时候同一条街的人办丧事了,他胆子小,不敢出门瞧,只躲在屋子阁楼的窗棂下头偷瞧,天光好似都泛了凉,他心里惴惴地发慌,一下又一下,心跳又闷又快。

潘垚将那假路引收好,知道他为何有这样的说法,抬眼便是一笑。

“好的,谢谢大哥了。”

……

入了城门是长长的甬道,巨石垒砌,才走进便有一阵凉风吹来,如穿心煞一般。

潘垚微微阖眼,从中感受了一丝鬼炁。

果真是如茶摊里跑商的大叔说的那样,八字轻的便能感受到这分压迫,鬼炁森森地来,如丝在空气中飘荡。

好似有不知名的存在,它在暗处暗暗窥视,冰冷又无情,似乎是漠然,却又也可能突然的暴起发难,喜怒全没个定数。

“是不是薛宁姐姐呢?”潘垚回身问一旁的玉镜府君。

自然,一身黑衣的谢予安没有应声。

潘垚也不泄气,自顾自地说着话,像春日树梢头的鸟雀,一个人便能撑起一个戏台子,将薛宁请五谷神的事情说了说。

很快,两人便过了城门,进了这临建府城。

临建府城种桑养蚕,是一处富庶之地,只见街边店肆临立,三角形的幡布招牌随着夏风轻轻拂动。

午时时候,此处也落了雨,雨水冲刷得屋子和青石板的路面格外的干净,下午时候又出了日头,日头一晒,这一处的水炁消散,如此一来,街道和屋舍便更显明净。

只是人少!

潘垚朝街道看去,确实是静,人也少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