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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泽的紫檀木佛珠,这一刻却有了裂痕。

犹如冰面上起了一道痕,紧接着,只听“咔咔”的声音响起,冰面越裂越大,到了最后,冰块往水下一沉,砸起水花,漾开层层波纹。

许风和手中拨到的那一粒佛珠也裂开了,一刹那间门,气机飞出。

在许丽云和庄东福瞪大又惊恐的目光中,气机犹如飓风,犹如流窜的箭矢,凛凛势凶,朝许丽云的面门击去。

“你没有喂它血肉,那这伤口又是怎么回事?”

许风和声音沉沉,没了笑模样,那狭长的眼有几分冷,几分厌。

一道道无形的风在许丽云脸颊一寸远处停滞,撩起她的发丝,直指她右脸边的一道裂口。

许风和沉眼,他一通寻根究底,损了一珠的修行,气机所指之处,就是根源。

许丽云瞳孔急缩,被这离眼睛只一丁半点的东西吓得无法说话,压迫非凡。

庄东福惊魂未定,这、这是什么?

他瞅了瞅许丽云,又瞧了瞧许风和,脚步又挪远了两步。

这下,他是不敢再在心里埋汰大舅舅是假和尚了。

就算是假和尚,那也是有真本事的假和尚!

佛珠有一颗成了糜粉,许风和好似也添了分憔悴,他手拂了拂,直指许丽云脸颊的那几道气机便散了去,顿时,令人心揪的压迫顿去。

许丽云大松一口气,如从危机四伏中逃出生天,手软脚也软。

“大哥——”

“小妹,”许风和叹了口气,放缓语气,面上好似染上了一层霜华。

他抬眼看了绯爪山茶一眼,声音无奈。

“别人不知道,小妹你还不知道吗?这一株观音白,它对我到底意味着什么——它,它是大哥的命啊。”

后头那一句,许风和的声音很轻,里头有着苦涩和自嘲。

“也是,是我勘不破,枉费了在寺里清修数十载,还是勘不破生死,贪嗔痴,佛家三垢,我起了贪念。”

“贪恋人间门世的点点滴滴。”许风和抬起手,侧头看周围,由清风看到了薄暮,狭长的眼里隐隐有水花,有万般感慨和怅惘。

“我贪这风,贪这光……”

最后,他的目光看向许丽云,声音很轻,眼眸往下垂了垂,睫羽微颤,“还贪一个你。”

许丽云一震,目光凄迷,喃喃地唤了一声。

“大哥——”

许风和:“由始至终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勘破。”

离了几步远的庄东福没有听清,就见他大舅舅撩了嘴皮,好似说了些什么,下一刻,他妈妈就像被触到了什么神经一样,一下就振作了精神。

“不不,大哥,不是你的错,丽云是甘愿的,心甘情愿!”

许丽云抬手抚上脸,那儿,被山茶花叶滑过的裂口太浅,才一日的时光,没有敷药也没有贴邦迪创可贴,这会儿,它也已经结了浅浅的疤。

伤口——

因为伤口太小,她都没有留意!

“是昨天时候!”许丽云恍然,急急地朝许风和走了两步。

她想靠近,才抬起手,视线的余光瞥过自己的手。

只见上头染上了岁月的痕迹,忙碌于家务和生活,她的手变得粗糙了,就连原先纤细的指节,也都粗大了几分。

一些人格外得岁月优待,许丽云无缘,许风和就是那得到了眷顾的人,他仍然是年轻模样。

这会儿,因着佛珠破裂,他面上添一分憔悴,不过,这无损他的气质。

只见僧人狭长眼,高鼻梁,薄唇,清癯玉立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