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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妆,压身的放着一些菊花,靠近有丝丝冷气,那是天气热,旁边特特搁了些冰块。

翁玉萍上了一柱清香,又拜了拜,这才往一旁退去,站在了自己儿子徐清的身边。

她目光落在前头的徐莳树和徐平身上,又看了一眼棺木,没什么表情地感叹。

“是个福薄的。”

一场感冒,人就瘦了这么多,在香江这一两年养出的好容貌,一下就没了,像那衰败干枯的花,这尸身让人瞅了还心惊,不禁诧异一句,竟瘦到了这种程度?

要不是花了大钱寻人装扮了一番,都不敢让人瞻仰遗容了!

翁玉萍是徐清的妈妈,和陈玉梨算是妯娌关系,因着都带一个玉字,两人颇有些瞧不顺眼对方。

如今,人死如灯灭,过往的嫌隙在生死面前,不值一提。

徐莳树沉默着一张脸,给每个前来吊唁的人鞠了个躬,回了礼,声音轻又平稳。

“有心了。”

来人瞅着这身量颀长又清俊的少年,无不心生感慨,拍了拍人,道一声节哀。

“啧…真是鸡窝里飞出了凤凰,我怎么瞧莳树这孩子,那都没有半分像他爹妈的。”

翁玉萍侧了侧身,瞅着徐莳树和他老子徐平,分外瞧不上徐平这个老太爷外头带回来的血脉,还老是自诩是沧海遗珠的老男人。

对着徐莳树,倒是眼里有忌惮。

徐清眼里有同样的忌惮。

谁能想到,如今徐家的大半身家,它竟然在这毛头小子身上!管家也只听着他的话,祖上传下的一些旧物,也在他手中。

似是注意到目光,徐莳树抬起了头,目光冷又幽。

冷不丁地和这目光对上,徐清连忙移开,待反应过来自己的退缩,他面上又带上了几分狼狈和莫名。

怕啥!

就一小孩!

“我的乖乖,”旁边,待徐莳树的目光移开了,翁玉萍松了口气一样地大喘气。

她一手扶着胸口,一手掐着徐清的胳膊,这才站稳。

“儿啊,你有没有觉得,莳树这孩子,他近来越来越有你太爷的气势了。”

不但生得像,气势也越来越像。

只一看人,目光黑压压的,让人心慌得很,好像什么都瞒不过去一样。

这样的徐莳树,香江生意场上的人见了,谁不说一声徐衍老太爷那是后继有人。

外头带回来的血脉又怎么样,打眼一瞧,就这相似的皮囊,那也绝对是嫡亲的血脉。

“算了,回头和你大哥也说一声,让他别老和徐莳树作对,老太爷没了,你大哥才从乡下那穷乡僻壤的地方回来,别到时候上蹿下跳,又叫堂弟给送乡下去了,那才丢脸!”

之前徐昶日日喊着小兰香,说是有戏子鬼缠着他,周围的人听了也觉得瘆得慌,当妈的翁玉萍也一样。

这不,这会儿还埋汰了徐昶一句。

徐清:……

他妈这是又长隔房气势,灭自己威风了!

……

吊唁的客人陆陆续续离开了,徐家人没有送,毕竟是白事,别人也不爱主家相送,不吉利。

搁下帛金,带上吉仪。

吉仪是一个白色的信封,上头贴了个方正的红条,用蓝色的笔写着吉仪二字。

里头搁一块毛巾,一颗糖和一块钱。

毛巾有宾客吊唁落泪,主家奉上毛巾一块,用以擦泪的说法,糖是今日悲伤落泪了,吃上一颗,让其心情平复转好。

至于那一块钱,这代表着丧事仅此一次,讨个吉祥的意头。

毕竟,谁家也不愿意自己家的丧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