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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后,赵来云眉眼低垂,自己也看着这林字,看了许久。

黑色眼镜遮掩了他眼中的情绪,让人瞧不真切他的所思所想。

中年男子摇着蒲扇,也不催促。

古古怪怪的人多了去了,算命看相,多数是有所求的人,心中不宁,自然行事犹豫。

过了片刻,赵来云轻吁一口气,将笔搁下,转了写好字的本子,推到算命先生面前,轻声道。

“先生就帮我看看,我心中所求,能不能如愿吧。”

中年男子接过本子,皱着眉看了一会儿。

片刻后,他抬头看了赵来云一眼,琢磨着道。

“双木成林,独木难支,你心中所求,应与兄弟有关。”

赵来云心中一惊,搁在大腿上的手悄悄收敛力道,他抬起头来,冲算命先生笑了笑。

“不错,先生果真是铁口直断。”

“客气客气。”

中年男子下笑着摇了摇蒲扇,他又看了几眼那林字,继续道。

“林这个字,可以看做树木青葱,成片才成林,正应和了春回之时……我不知道你所求是什么,不过,所谓时逢春回日,百花正及时,得人轻借力,便是运通时……同志你求的这事,它得了旁人相助,已然是心想事成之势。”

虽然不是很信这些,听到这话,赵来云还是有了笑模样。

“借先生吉言。”赵来云笑着起身,往功德箱里头扔了张大团结。

“同志,给多了。”中年男子指着功德箱,“每卦五元,童叟无欺。”

“没事,小钱而已。”赵来云笑了笑。

离开之前,他又看了算命先生一眼,目光意味深长,唇角有浅浅的笑意。

……

人走后,中年男子还要摇蒲扇,突然,他觉得有道寒意袭来,袖子薅开一看,只见手臂上一下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中年男子莫名不已,“不是,这天有这么冷了吗?”

“不是天冷,是你要有血光之灾了。”这时,一道稚气的声音传来。

中年男子转过头,就和正在吃钵仔糕的潘垚对上了目光。

钵仔糕Q弹软糯,像果冻一样的滋味,而且还不甜腻,潘垚喜欢,一气儿买了六个。

这会儿才咬下一口,剩下还有五个还在左手上拿着。

茉莉花香味,桂花香味,水蜜桃味儿……颜色也各不相同。

“啥?”中年男子傻眼。

“真的,你命宫晦暗,阴影重重,这是血光之兆。”怕人不信,潘垚还自报了家门,“你是桥里洞的张礼鹤张天师吧,我师父是芭蕉村的于大仙。”

张礼鹤:……

那老仙儿他知道啊,之前他们还切磋过,都是半桶水的水平,谁还都不服气谁,都道对方自视甚高,是个打个哈欠,还以为自己能刮八级大风的主儿。

真是不知天多高,地多厚!

潘垚又看了一眼张礼鹤,好心道。

“这血光之灾还挺大的,伤筋动骨一百天,要当真应劫了,你得躺床上很久呢。”

医者不自医,渡人难渡己,修行中人算得出别人的劫难,却算不出自己的,不过,到底六感比别人敏锐,血光之灾乍起,张天师便有了感觉,具体表现在那莫名出现的鸡皮疙瘩。

……

“主人,差不多时间了,咱们要回去了吗?”

那边,见没什么客人了,阿大装了喇叭裤和蝙蝠衫,收了凳子,推着车子便来找潘垚。

“这是……”张礼鹤看着阿大,眼睛越瞪越大。

人有十二宫,阿大却什么都没有,虽然看过去是人的模样,却没有人的炁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