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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死一般的感受。

好几次,他都想沉入永远的黑暗中,再也不要醒过来。

即使过去这么多年,那几天的日子对谢卿眠来说也依旧是梦魇。

他到现在都在害怕入睡。

不过他庆幸自己还是醒了。

三天后,醒来的他得知的第一件事是“齐钺”在比试后突然离开白玉京,放弃了成为娘娘弟子的消息。

而这一机会顺延到了第二位的他头上。

谢卿眠:“故事讲完了。那个少年齐钺,就是你的师父,应岁与。”

故事里的希望与绝望,期盼与落空都太过浓烈,教鹤云栎心惊:“这么说,掌印应该很恨师父才是,为何还要如此友善地对待我们?”

若换了他来,终使不再计较,也难以重新接受如此伤害自己的人。

“恨?”谢卿眠怅然笑了笑:“确实恨。但严格追究起来,这

些恨其实没什么道理。

虽然你师父打败我时带着恶意,但比试是公平的。他没有用卑鄙的手段。

至于朋友间的背叛,也说不上。我和他并非朋友,我只是将他当成了倾泻负面情绪的树洞,并未真正关心过他。

甚至至今我也不清楚他来白玉京的理由。

非要追究,也只能定义为来源于他人的不明缘由的恶意与伤害。

但这份伤害来源于愿望落空,所以自然也能因为愿望达成而原谅。

人在幸福中时,是很容易变得宽容善良的。

过去我可以因为师父将他视为对手,现在也可以因为师父,竭尽所能成为你们的朋友。

我给你们行方便,对你们客气,都是为了以后他给师父炼丹时能尽心竭力。”

同样的道理,他向鹤云栎讲这么多真心话,和鹤云栎做“朋友”,也是想通过鹤云栎来影响应岁与。

自从利用鹤云栎的名义成功使应岁与让步之后。

他便确信,应岁与非常在乎弟子的看法。

不过也不难理解,鹤云栎会这般敬爱应岁与,必然是因为他也同样爱护这位弟子。

单方面的感情是难以长久的。

就像他至今记得娘娘看到要收的弟子是他时,那句意外又惊喜的“原来你还没有师父啊”。

只这一句话便教他多年等待的积怨,烟消云散。

——原来娘娘不是对他的等待视而不见。

够了。

见谢卿眠面对痛苦往事,还能报以冷静客观的态度。鹤云栎感觉他不失为一个可以交流解释的对象,于是说出了自己对这段往事的观点:“晚辈觉得师父没有嘲笑您。”

谢卿眠看向他,不解其意。

鹤云栎解释:“很多人总说师父是个坏脾气的人。但一个坏脾气的人怎么有耐心倾听被他认定为小丑的人讲话呢?”

应岁与如果瞧不起一个人,是连正眼也欠奉的。

“不管师父出于什么目的,至少在听的时候,他是真心想了解您。”

这段话能不能让谢卿眠释怀是其次,鹤云栎不想让应岁与被当做那么刻薄可恶的一个人。

说来这也是他不喜欢听旁人讲师父的原因。

他们看到的师父太片面,也缺乏主动理解师父的感情基础,讲出来的话总带有并不准确的揣度,把师父描述得活像另一个人。

但如果是陌阿叔,或者师伯们就不会这样,他们描述的师父或许会让鹤云栎觉得陌生,但始终如一的内敛细腻的内核,会让他毫不犹豫地相信,那就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