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忍不住想试一试,兴许老天眷顾我呢?”张良叩着手指,坐姿端正优雅:“谁知老天并没有眷顾我,那我只好自己来争一争了。”
怀瑾又忍不住道:“你既知老天不眷顾你,便知争也是争不了的。”
张良只是笑得更深,活像一只成了精的千年狐狸:“老天不眷顾我,你可以眷顾我。”
定定看了她一会儿,他目光一下变得悠远:“姮儿,不要拒绝我,我知道你心里仍是有我的。”
怀瑾嘴巴蠕动了一下,张良又换上怅然之色:“姮儿,你忍心把岁月就此蹉跎掉吗?我们本可以日日相守,琴瑟和鸣,却为了赌气和误会一再浪费时光,你说是不是?”
是啊……怀瑾的视线爬上他的脸,容颜依旧俊美,可再也不是少年时的精致华丽了。岁月亦在这张绝美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仔细看时,他的眼尾多了些细微的纹路。
怀瑾忽然问:“我是不是也老了?”
她问得奇怪,与原本他们要谈的事风马牛不相及,可张良却是认真端详着她的脸,回答道:“还是和我第一次见到你一样,又美丽又灵巧。”
怀瑾笑了一声:“第一次见到,那时我才多大?”
“姮儿在我心里,永远是美丽的样子,彼美孟姜,徳音不忘。”张良定定的看着她。
视线一交融,两人仿佛回到初见那日的雪地里,她是总角小童,他是稚音少年。
这一眼突然让怀瑾感到释然,她长呼出一口气,她还执拗什么呢?那么多年,这个人仍然执着于她。
跨过那么多岁月,走过那么多磨难,他们如今还面对面坐在一起,两两相望。
“彼美淑姬,诚心求娶,定不相负。盼琴瑟和鸣,白头偕老,永以为好。”张良坐起来,恳切的看着她,目中坚定。
怀瑾忽笑开,低头轻声道:“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她想,人终究是要顺着自己的心意来,才不会活得那么拧巴。穿越到秦朝,她已经很倒霉了,不能让任性和意气阻碍她的幸福。
于是就这样定下了,这次是正经办婚礼,各种流程也不能省去。
因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原因,问名和纳吉就简略过去了,张良直接将聘书、礼书给了项声,然后便回了下邳准备纳征礼,也就是准备聘礼。
不出意外的话,婚期就是在乞巧节了。
算起来,她是第三次嫁人了,却是头一次准备婚礼。
本以为就是走走流程,谁知道项李氏跟她说项梁会亲自过来发嫁,还会宴请所有亲朋来喝酒,又见到项李氏准备的嫁妆,怀瑾顿时觉得有些隆重过头了。
说来她一个寡妇,把婚礼办这么大,不知外面会怎么传呢?
把忧虑和殷氏稍稍透露了一下,殷氏笑得直打跌:“傻妹妹,正是因为你是寡妇,还能被如此风光迎娶,不知有多少人羡慕你呢!”
说着她又补充道:“你和子房原先就做过夫妻的,他要是想接你回张家,本不必如此,但他如此用心,妹妹该高兴才是啊!”
怀瑾有些说不出口的紧张,大家如此郑重,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想。她满心忧愁的看着女儿发呆,可莺儿只是没心没肺的冲她咧嘴笑。
六月二十五,张良的聘礼从下邳抬了过来,二多口大箱子。第一箱是玄纁束帛,第二箱是鹿皮,第三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