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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是有一两句钻到她耳朵里。

“四恶少了一个!”“还有一个在雍城!”

“你说蒙恬一个好好的正派公子怎么和他们搅在一起?蒙武将军也不管管!”

“说不定中常侍有过人之处,才把男人们使唤的团团转,我听说陛下……”

“此话不可乱说!不过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可信吗……”

嚼舌根的,都是些男人。说起来都是同僚,不知有什么好八卦的。不过他们再怎么嚼舌根,见了他们几个,还是要乖乖上来打招呼,怀瑾觉得有一丝好笑。究竟有什么好说的,说再多,还能将她和尉缭说掉块肉不成?也就是她懒得计较,要是甘罗在这里,毒舌能把他们说得羞愧昏死过去!

说到底,这些人也只敢在背后讲几句了。

嫉妒之心,古往今来哪里都存在,怪只怪他们入不得嬴政的眼,成不了宠臣。

“您还敢站过来,不怕唾沫星子把你淹死?”怀瑾似笑非笑的看着蒙恬。

蒙恬整了整衣襟,只是说:“我与你们在一起,才更自在些。”

正说着,门外进来大批人,是前面探路的喜人,个个面带喜色,说新娘子马上就到了。立即有人行动起来,从大门口到席上,都铺上了毛毡子,吴腾看着微微有些紧张,只是不爱喜形于色,看不大出来。

一会儿,轿子在门口停下来,宾客们纷纷站起,站到檐下等待新娘出来。这是正经上流社会的婚礼了,大家都安安静静的,个个带笑却不发出一点杂音,等待着新娘子下来行礼。

然而有一丝不对劲,旁边的仆从将轿子外面的一层帘子掀起,里面的珠帘却一直没有被新娘掀开。隔着珠帘,可以看见里面的人,似乎坐的不是那么正。

昌平君笑容一滞,刚刚掀帘子的那个人就笑道:“许是新嫁娘不好意思了!”说着就亲自掀开那层珠帘,珠帘一起,轿中情况大家看的一清二楚,掀帘子那个人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不——”吴腾惊痛的神情刺痛了那天每一个宾客的眼睛。

新娘子,也就是昌平君的女儿,在城门口抢夺金城头颅的那位熊小姐,她歪倒在轿子里。穿着一身玄红相间的嫁衣,胸前一把金剪子,深深的插在她胸口,美丽的头颅垂下,一动不动。黑色和红色都显不出血的颜色,只见她前襟仿佛染了水迹一般。

怀瑾硬生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情不自禁的紧紧拽住了尉缭的袖子,尉缭永远宽容平淡的眼睛里,涌起了深深的的悲悯。

所有人都被这个场面惊呆了,昌平君坐在地上,捶胸大哭,吴腾却一步一步走到了轿子前面。还是昌平君的长子最先反应过来,忍着悲痛连忙安排各位宾客。

这个婚礼如此不详,宾客面面相觑,早已有些胆战心惊。大家高高兴兴的来,面色凝重的散。满堂贺礼,仿佛讽刺一样。

她也离开,走到外面,看见外面的雪地上一串红色的血珠,嵌在雪中,仿佛相思的红豆。

想起那一日在城门口,熊小姐凄惨的哭声,想把金城的头颅拿走,她是很爱很爱金城吧。

“熊小姐的闺名你知道吗?”怀瑾看向尉缭,这么烈性的女子,应该被人记住她的名字。尉缭摇头,他比怀瑾早来秦国不过一年。

走得稍慢的蒙恬闷闷道:“她叫熊舒,小名叫萝子。”

“可惜了这样的女子,遇见了这样的父亲。”又生在了这样的年代,怀瑾想。大约吴腾进位内使,昌平君为了巩固地位亲上加亲,便让熊舒嫁给吴腾,熊舒可能是被逼着嫁人的。但看吴腾的悲痛欲绝的神情,他应当也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