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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时,我便写一些鸳鸯蝴蝶派的才子佳人小话本度日,渐渐在府上众怀才不遇又盼红袖添香的落拓士子间颇有些人气,传得大仙耳中,倒是每日来寻,看得津津有味,我便逐渐与大仙相熟。

那日大仙看完我的新作《冷峻书生俏千金》,颇有些意兴阑珊地问我:“你说,这世界上,才子只得小郎君么?连你这小娘子写的话本,写来写去也都是男才子,偏小娘子做不得才子么?”

我自然不信女子不如男。只是我属实见识浅薄,灵感全来自说书人、坊间轶闻与前朝历代话本。如今虽然恩科特许女子参与,然则世间传唱的女才子的故事却实在少之又少。

只是这如何能说与大仙呢?

忽然我福至心灵:“现朝中那沙也加大人,虽女子之身,其样貌才华人品,皆为天下读书人之首,自然称得上女才子。”

大仙听完点了点头,似乎提起了一些兴致,眼神黑亮亮地看我:“那你说这女才子,应得何人为良配?”

我下意识道:“如沙也加大人般钟灵毓秀,自然非天潢贵胄不可。”

我见大仙满意地笑着点了点头,心下刚松了口气,却见她挺直了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命我不妨以女才子为题,再新作一文:“既然是开天辟地第一女才子话本,则故事首先定要出奇新颖。”

我连忙称是,心下却犯起了难,委实不知这女才子一文,究竟该如何下笔。

传说中天下无双的祝大仙 章二

那日午后我正在院中为新文抓耳挠腮,见一向沉稳的管家娘子一反常态地神色匆匆,往来指挥府内上下布置。

询问之下,我才知道沙也加大人昨日宦游经月归来,今日即到府上拜访大仙。因大仙平日里最重沙也加大人,是以每次沙也加大人前来,大家都严阵以待,务求事事样样安排妥帖。

我闻言忙跑往大仙院子,意欲趁机一睹沙也加大人风采。行至院门向内看去,只见一女子长身玉立于院中,身姿犹如一棵挺拔的青竹般端秀。

她束起一头乌青长发,身着淡青白色锦缎,衬底隐隐有光流动,腰间一条玉带别一白色环形玉佩;唇红肤白,目朗眉秀,鼻尖高挺,面色清冷傲人。

犹如清风明月,令人一见之心驰神往,又不敢加以轻慢。

我料这必是沙也加大人,世间除她再无女子有此番气度。我正欲夺胆上前与之攀谈,就见大仙一袭霓裳,从房门中走出,她耳朵上坠着红色猫眼石坠,额头上描金梅花妆,脸上着了一层薄薄的铅粉,描黛眉,施胭脂,点绛唇,艳若桃李。

如此盛装打扮,分外明艳动人,与往日所见,与我等士子相处之时的落拓潇洒之态颇为不同。

大仙上前笑着拉住沙也加大人的手,沙也加清冷的脸色立即柔和了下来。她微微抬手,为沙也加大人拂去不知何时落到肩头的花瓣,相视而笑间,眼中流光溢彩。

二人言笑晏晏,说着什么,并肩而行至庭中,庭中设几案,管家娘子早已备下琴棋、一应茶品。两人坐下,大仙拿出平日里与士子们学作的诗词与沙也加大人探讨,一会又见大仙伸出沉稳有力、修长白皙的双手,拨动琴弦。

我屏息期待着,只听指尖在琴弦上磨出颤音,曲不成调,略显尖锐刺耳。我连忙捂住了耳朵,看来大仙纵得天独厚,也有不及之处。

大仙赌气似地推开了琴,沙也加大人笑了笑安抚她,接过琴为她演示弹奏。她拨动了琴弦,优雅从容间曲音清婉悠然而来,如风拂面宁静致远,如流水潺潺缓缓远逝。忽然她加快了拨动,琴弦铮然响动,奏出奔腾若大河之音,意在高阔,气质飘逸出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