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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制造的些许尴尬:“抱歉,叔叔阿姨们,我们现在要去买菜,有机会再和您交谈。”

他找了处干燥的地方,对时舒说:“里面环境不太好,您别跟我往里面走了,您在这里等我,行不行?”

“嗯。”

他一看就是经常来菜市场的人,不是为了在她面前做秀,博得她的好感。

时舒这般结论。

他心里有了食谱,这会儿直奔目的摊位,经过热情吆喝的摊贩面前,他也会礼貌地向他们道声:“谢谢”。

经过海鲜区的时候,他停下来,询问摊主价格。

或许是价格足够公道,他没有提出价格上的疑义,只是在摊主从水中捞上来的新鲜鲍鱼中快速挑选,瘦长的手指落在捞网里挑挑捡捡,很快便挑选完毕。

一只手拎着手机买单。

另一只手,手指尖还在滴水,滴在鲍鱼艳丽漂亮的外壳上,又滴在鲍鱼肥美软嫩的肉质上,被裸着的、活动着的鲍鱼一口咬住、吸附,直到吞没。

这一双弹钢琴的漂亮的手啊,他不仅可以绘画、雕刻,他还可以在人世间最朴素的地方挑选食材。

甚至……连市场上新鲜的鲍鱼都眼馋他的手指。

“鲍鱼要杀吗?”

“不用了。”徐欥接过来摊主称好重量的黑色塑料袋:“谢谢。”

“我自己处理就好。”

地上湿漉漉的,拥挤的运动鞋、皮鞋、布鞋陆续踩过,溅起地上混着腥气的泥水,环境和时舒想象中的同样糟糕。

所以,等徐欥挑选食材的时候,她就听从地站在不远处还算干燥的墙角等着他,顺便看着他在人间烟火处,在最朴实无华之处,生活最初的模样。

越是长得好看,越是年轻俊逸,越是穿着正式,他出现这样潮湿、脏乱的地方,就越有那种强烈而又显著的反差感。

那是少年感和人夫感之间的一种较量与抗衡。

容易让人着迷的,上瘾的,踏实感,他“贤惠”,又温柔。

莫名其妙地,他就撩拨着一扇锈蚀的旧铁门“吱呀呀”打开。

被尘封的光的罅隙里,他推开那扇门。

大步向她走了过来,风裹挟着锈蚀追逐进来,时舒闻到空气里起伏的锈腥气,最终被白铃兰的清香甘甜尽数抚去。

徐欥停在她面前问她:“农贸市场是不是太脏了?”

“还可以。”时舒神色平常:“挺特别的经历。”

看着徐欥抿着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时舒想了想,同他说笑道:“就当是体验人间烟火味?”

她摆摆手,故作轻松、而又不太在意的模样,却让徐欥心里有些波澜自责,他不该邀请她一块儿来的。

“嗯,对您来说,这种经历一次就够了。”他说:“下次我自己来就好。”

眼睛留意到她的鞋面上沾了一点儿脏污,他又说:“抱歉,我弄脏您的鞋子了。”

时舒低敛着眉看一眼:“哪是你弄脏的?”

在这样的环境里鞋面上溅到一点儿污斑,是再正常不过,她还不至于矫情到这一点儿小事就怪罪于他。

“有纸巾吗?”时舒问。

徐欥空着的手指着车的方向:“背包在车上。”

刚才想着,很短的时间,他就没背包,这会儿,他倒也还是能在这碎片化的时间里总结和反思,下次无论去哪儿,无论几分钟,都得随身背着他的背包。

“我现在过去拿。”

时舒阻止:“不用了,你买完菜了吗?”

“嗯,买完了。”

“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