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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了。”

秦芬知道,桃香这丫头自来了范府,腔子里恨不得多长了十个心眼,这时也不去说她,只笑一笑命收了饭菜。

穗儿回了房,把两个橙子献宝似的拿给主子看,五少奶奶扫了一眼,飞快地转过头:“得了,礼数也尽了,就这么着吧。”

这话还是赌气,方才与七少奶奶的应酬,显见得不是真心的了。

穗儿想一想方才所见所闻,不由得有些藏不住话:“少奶奶,我瞧七少奶奶这人,只怕真是个好的。”

五少奶奶心里本就在犯着别扭,听见穗儿替秦芬说话,牛劲又上来了,冷笑一声:“七少奶奶莫不是也给你一罐子桂花蜜,糊得你净会替她说好话了!”

穗儿又是急又是气,方才想着的那些劝和话,全扔到了脑后,对着主子,竟高声起来:“少奶奶,我纵有千百条不是,却也不敢认不忠这一条!”@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五少奶奶知道自己无理,可是总不能对着奴婢赔不是,左右想想,竟不知怎么办了。

一看麦穗儿,这次竟是满脸倔强地瞪着眼,丝毫没有服软的意思,五少奶奶只好强硬地瞪回去:“我并没说你不忠,你也不必急着自家戴帽子。”

穗儿看一看主子,又看看屋里比秦芬寒酸许多的陈设,不知怎么,一股委屈涌了上来,嘴巴一扁,两行泪淌了下来。

五少奶奶自家是个随波逐流的混不吝,连带着穗儿平日也是个不把事放心上的性子,主仆两个平日是闲话多,正事少,何曾闹成这样过。

此时一闹起来,小丫头们都吓得躲了出去。

主仆两个大眼瞪小眼半天,竟是五少奶奶先开口,然而说的话也并没服软:

“怎么着,你是替自个儿委屈,还是替七少奶奶委屈?”

穗儿再怎么也是奴婢,主子搭了台阶,她也只有下来的份。

“我并不是替七少奶奶委屈,也不是为自己委屈。”

五少奶奶听了这话,不知怎么竟发出一个短促的笑声:“哦,那你是为着我委屈?”

这话还是胡搅蛮缠,可是穗儿却已生不起来气了。

她既不是为谁委屈,也不是为谁打抱不平,她是突然发觉,五少奶奶这多少年的憋闷日子,竟有一小半是出在“糊涂”两个字上头。

若是早有一位长辈能提点栽培自家主子,她何至于是如今这个地步。

穗儿一边在心里叹气,一边把秦芬嘱咐的话慢慢道来。

头一件,是明儿要切个果盘子送给范夫人,五少奶奶听了,扯起嘴角嘟囔一句:“这份孝心,就把你给感动哭了?我就瞧不出有什么好哭的。”

话虽还酸,口气却已软了下来。

穗儿心里这才好受点,又把南音追出来说的话,小心地择字眼复述一遍:

“我听七少奶奶身边的南音说,大户人家的娘子、夫人们,身边家常都带着一两个金银锞子荷包,为的就是防着哪日要打赏人,今儿七少奶奶和太太都随手拿出一份打赏太监,就是这道理。”

五少奶奶到底不是蠢笨如猪,一下子明白了方才穗儿为什么帮着秦芬说话。

这打赏荷包的事,只怕府里除了她袁禾意,旁的女眷都知道,可是这么多年了,偏没一个人来提点她。

大夫人家常乖乖肉地叫她,太太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婆婆款儿,那些嫂子们一边拉她一边打压她,个个儿都在她面前显足威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