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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萨满眼都直了,“你懂戎狄语?”

酒里没毒。

顾承宴闭上眼,浅浅勾了勾嘴角。

看他昏昏欲睡,大萨满面色凝重,想到他那骇人的脉象,便立刻吩咐身边礼官去请狼主。

可等礼官走到寝帐门前,大萨满又摇摇头给人叫住,“算了,还是我亲自走一趟,你留下来伺候。”

礼官领命,带着那群奴隶守到寝帐外。

而在他们出去后,特木尔巴根就急忙转身去灶台边生火——顾先生怕冷,他都记着。

帐外草汀上,沙彦钵萨正举杯与众人共饮。

大萨满穿过人群,等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骑射比赛吸引,才悄无声息来到狼主身后、弓腰低语。

沙彦钵萨听着听着脸上笑容渐淡,只留下句“我与大萨满有要事相商”就匆匆离席。

而且他还叫走了老梅录,只让特勤们代宴。

为防流言,三人没去顾承宴的寝帐,而是矮身钻进王庭中央的金帐——

“你刚说什么?”沙彦钵萨面蒙寒霜,“你是说——他在中原就病了?”

“从脉象上看……是的。”

实际上,在大萨满看来,顾承宴身上又是毒又是病又是重伤,能活着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沙彦钵萨沉默。

之前,他还觉得这场许嫁来得有些轻易——即便身在远离中原的王庭,他也听过不少汉人皇帝和国师的事:

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说国师为了皇帝放弃继承门派家业,说他们并肩作战十年、君臣相惜。

没想到……

沙彦钵萨磨了磨后槽牙,忽然看着案上那卷送来的国书嗤笑出声:

“好个阴险的汉人皇帝,兔死狗烹是不是?把个将死之人送来和亲,还真是一本万利!”

大萨满点点头,他也是这般想。

草原见过太多汉臣为了所谓忠义、宁死不变节,用命来守护自己的君主、国家。

顾承宴要是以此理由来和亲,好像也不奇怪。

“那……”一直没说话的老梅录开口,“这人是留下,还是干脆杀了?”

狼主思索片刻后哼笑一声,“汉人心眼多、诡计也多,现在杀了,只怕他们又要借口起兵喊打喊杀。”

“刚才你没听巴剌思部的人说么?这一路迎亲,札兰台部可在背地里做了不少阳奉阴违的事。”

“到时再因这样的事举兵,只怕应者寥寥,那些不安分的也会趁势而起,我们得不偿失。”

老梅录点点头,“那还是留下。”

“哼,不仅要留下,还要请大萨满殷勤去治治,至少试一试,给面上的功夫做全喽——”

汉人狡猾,他们也不是不会虚与委蛇。

而且沙彦钵萨早听说这位国师锦心绣肠、心眼也不少,“且留下来看几日,你怎知那国师不是装的?”

“主上,”大萨满摇头,“他那样……怕是装不出来的。”

“你确定?”沙彦钵萨睨着他。

接触到狼主审视的目光,旁边还有面无表情的老梅录看着,大萨满愣了愣,最终低头领命。

见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