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1 / 2)

禾晔继续往下翻看,隔了划破的三页,依旧是恶毒的诅咒。

你为什么还不死?你什么时候死,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早晚要下地狱,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这样的文字占据了整整一页。

再往下翻,画风突然变得正常。

『1919年4月06日,晴:

今天妈妈带着我出去郊游了,认识了新朋友,他叫文家明,长得很帅,也很高,但他会蹲下来与我讲话,还诚恳地夸我长得漂亮,帮我捉了好多小金鱼,好开心!

还有,那个烦人精再也不会出现了。』

1919年,从时间推算,那时候的六小姐也不过十三四岁。

“那个烦人精再也不会出现了。”禾晔将这句话重复的念了一遍。

再也不会出现了。

死了吗?

所以在写这个日记之前,她刚刚杀了人?

禾晔收起心绪,继续往下翻。

这个六小姐再次发疯。

【为什么世上会有这么多讨厌的,明明是我的东西,我的!!!】

禾晔原本还在想,是什么东西,下一页就给了他答案。

【一个丑小鸭怎么敢肖想他,他不会喜欢你这种又丑又无趣的女生。】

这些字写的又大又重,仿佛只有划破纸张才能纾解她心中的怒气。

再翻几页。

【他夸我长得好看,说我画画最好看,送我甜品,陪我散步聊天,他喜欢的人是我】

继续往下翻。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着一个丑小鸭笑,你不要跟她温柔的说话,不要把我的甜品分给她,不要宠溺地摸她的头,你个坏蛋】

这张纸多了一些褶皱,应该被水打湿后,又晾干的原因。

她哭了。

十三四岁,正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虽然禾晔不太明白喜欢人的感觉,但也知道这个六小姐应该是暗恋人家,但失败了。

他再次翻页,这次是正常的日记。

『1919年11月20日,中雪:

这几天一直在下雪,丑小鸭的尸体找到了,文哥哥哭得好可怜,诶,可是哭又有什么用呢,她已经回不来了,对吧。』

禾晔从她最后两个字中感觉到了愉悦地得意。

『1920年4月18日,小雨:

被妈妈带来参加丑小鸭的葬礼了,时隔半年,终于放弃了,真不知道一无是处的女儿有什么可坚持的,尸体被冰冻半年,变得更丑了。

可文哥哥看到尸体却哭了,他说丑小鸭是他的未婚妻,他们说好了丑小鸭满16岁就结婚,然后上同一所大学,谈一场婚后恋爱。

怎么可能,他们结婚了,我怎么办?

文哥哥是我的。』

『1920年7月12日,阴天:

文哥哥丢下我走了,他说要出国,等毕

业了再回来,他不要我了。』

『1920年7月20号,大雨:

他走的好急,甚至都不跟我好好告别,其实我也可以出国陪他的。』

……

禾晔面无表情地翻看着一个怀春少女的失恋日记。

从中找出她行凶的轨迹。

在她口中的文哥哥走后,她似乎又陷入了癫狂,开始对别人发出诅咒。

然后再过不久,很平淡地写一篇日记,表示让她讨厌的人消失了。

在这期间,她没有提过作案过程,甚至没有明确地说死了人,只用一些隐晦的话表示。

比如:再也见不到那个让人作呕的垃圾了。

再比如:或许她已经后悔辱骂我了吧,可惜,我不接受道歉。

与禾晔猜想的差不多,在这本日记中,她至少杀死了五个人。

其中的受害者包括1922年带着新的女朋友回国过年的文哥哥。

她说:可真是个滥情的男人,两年前还哭着跟我说丑小鸭是他的未婚妻,说要娶她,这才两年多时间,就结识了新的丑小鸭,这种垃圾不配得到我的喜欢。

没过几天,她就写了一篇新日记。

大致内容是:文哥哥还是好帅,就算是躺在棺材里,也一样迷人,我突然后悔了,怎么办。

禾晔的理解是,她后悔杀文家明了。

最后一篇日记是1922年3月23日。

『今天四姐大婚,她的婚纱好漂亮,我也想穿,再过半个月我就16岁了,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穿上婚纱……』

再过半个月就16岁了……禾晔记得王宝梅说过,六小姐就是16岁时突然暴毙。

他合上日记本,突然明白为什么贺家人允许画室里挂着那么一张裸=体画像了。

准确来说,那不是六小姐的自画像,而是她幻想中的自画像。

她双腿残疾,时间长了,双腿的肌肉萎缩,下身变得畸形难看。

所以她很渴望自己有一个健康美丽的躯体,那张画像不过是她添了一个自己的脸罢了。

怪不得她一个女生,却那么喜欢画女性裸体,虽然把那些躯体画得很美,却又要在上面做手脚,让画像上的女生都身带残疾。

她羡慕,同时也嫉妒,可真是黑暗扭曲的心理。

可仅凭她一个残疾女生能杀掉这么多四肢健全的人,说没有其他人的帮助,禾晔一点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