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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砚略有些烦躁的啧了一声又翻了个身,一整天他都在犹豫要不要给沈清寻发个消息,可想来想却没找到什么好借口于是作罢。

晚饭之前池砚迷迷糊糊睡了一觉,是被刘姨敲门给敲醒的。

“小少爷,池先生和池总已经都在楼下等您吃晚饭了。”

池砚觉得烦,回家第一天的晚饭就各吃各的了,这会又等他,池砚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顿饭的目的。

等他慢慢悠悠晃下楼,池老爷子半碗粥都快见底了。

池毅生偏头看了看端着胳膊的池砚,眼底半分属于父亲的慈爱都没有,就像在看一个不相干的人,但池砚能看出来,池毅生已经尽力在装了,池墨坐在池毅生身边垂着头,像只斗败的鸡。

“哥今天下班这么早啊。”池砚坐下的时候特意用另一只手扶住了手上那只胳膊,他问池墨:“我今天办好出院的时候都快中午了,这就没去公司,没和哥请假,哥你该不会扣我工资吧。”

池砚一口一个哥叫得格外的亲,叫的池墨脸上开始发热。

池毅生咳嗽了一声:“阿砚,你受伤的事我听你哥哥说了。”

池砚看向池墨,眼底说不清是轻蔑更多还是玩笑更多:“我不是说了么,就这点小事哥就不用跟爸说了。”

他还挺想知道,池墨是怎么和池毅生说的,估计是满腔委屈吧。

“阿砚,你哥哥一时糊涂,你别往心里去。”池毅生以为说完这么一句话就完事了。

池砚心底刚腾起来那点对池毅生的期待瞬间就灭了个干净,他咬着筷子看了一眼池墨又看向池毅生,幽幽道:“爸,你这偏心不合适吧?这要是我把我哥手给弄断了,您还不得卸了我啊,这怎么到我就这么不疼不痒的呢。”

池毅生面色一僵:“那你想怎么样?”

池砚拿着筷子,手背撑着下巴十分认真地思考了一阵子才慢悠悠说:“四季酒店赔我一只胳膊。”他往前探着身子,目光在池毅生和池墨身上来回徘徊:“爸、哥,你们觉得值不值?”

“荒唐!”池毅生一巴掌拍在餐桌上,盘子里刘姨好不容易雕的花被这一巴掌给震散了。

池毅生很快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池砚怎么可能刚回来就惦记上了家里的东西,他又和缓了神色道:“阿砚啊,不要开玩笑。”

池砚嘴里啊嚼着一块红烧肉:“我没开玩笑啊。”

池墨脊背僵直不敢说话,如果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让池墨把四季酒店给拿走,那他以后想要拿走别的东西不就更容易了么,这次只是断个胳膊而已,下次他要是弄个车祸嫁祸过来,这池家岂不就要拱手相让了。

池砚见两人紧张的跟什么似的,忽然就笑了,他问池毅生:“爸,你这么偏帮一个外人,合适么?”

说到外人两个字的时候,池砚的视线落到了池墨身上。

池墨再也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氛围感,池砚每一句话就跟长了倒刺的树杈似的,死命往他心坎子上戳,他猛然起身道:“爸,您和阿砚慢用,我忽然想起公司还有点事。”

池砚翻了个白眼,丧气道:“没劲。”

晚饭没吃两口,池砚就撂了筷子,临下桌之前他告诉池毅生:“你池家所有的东西我都可以不要,但是四季酒店它就得是我的,你需要问我为什么么?爸。”

池砚把最后一个字咬的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