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1 / 2)

苏前雨带着易淮和燕奕歌往后院走,在回廊转角时,眼尾的余光不是没有瞥到他们交握在一起,甚至是过于亲密十指相扣的手,但她面色始终没有任何变化,一直将易淮和燕奕歌带到了一处院楼门前,才停下。

苏前雨回身冲易淮和燕奕歌作揖:“两位,观大家在里头,我不便进去。燕庄主是熟路的,恕在下失礼。”

燕奕歌点了下头,苏前雨便低着头退下,等转过一个转角时,又挺直了脊背抬起了头颅。

易淮正准备收回目光了,燕奕歌却先出手,按在他的脑袋上,把他的目光掰正到自己身上。

易淮也没脾气,就是有点好笑地在心里说:“你明明也在想。”

在想若只是观红鱼在里面,苏前雨没什么不方便的,毕竟他来风花雪月楼许多次,都是苏前雨带他到观红鱼面前。

但苏前雨既然说了不便,那就一定不是敷衍,说明里面还有客,且还是观红鱼不让苏前雨见的客人。

易淮扬眉:“猜猜是谁?”

为了抢先,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说赌注,就先在心里说:“我猜是荣少烨,赌下次我控你身寸。”

燕奕歌:“……”

他轻呵了声:“一点选择权都不给自己?”

燕奕歌边说边推开门,就见一片昏暗的正厅,中间还摆放着一座小小的假山,假山旁侧还萦绕着小小的溪河,约莫只有一尺宽。造景雅致又隐隐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意境。

楼共有三层,每层楼也有走廊,却没有楼梯往上,足以见得都是靠轻功上下。

易淮并不认这话:“我给了。”

然后惹得燕奕歌又是一声哂笑。

他知道自己的意思。

是给了,不过给的不是另一个自己。

易淮见他笑,就撞撞他,扣着他的手还用了点力:“赌不赌?”

他们绕过这个假山继续往前走,没有要飞楼上的意思,再推开一扇门估计就能够看见在大亭子里摆曲水流觞①的观红鱼,要是有贵客,也能够看见了。

燕奕歌把手放在第二扇门上,实在是拿自己没办法:“赌。”

易淮勾起唇,看着燕奕歌推开了门。

这门后的院落布景较为简单,真正玄妙的还是地面。

为曲水流觞挖的沟渠蜿蜒婉转,好似水墨画一般,也好似一尾鱼在水中摇摆着鱼尾留下的痕迹。

而在院落正中央,则立着一座不小的亭子,亭子没有基台,就是在地面上立了柱子和雕花的石板围栏以及盖,因为里面还要走曲水流觞的沟渠,建基台就走不了了。

到这里的曲水流觞会有些不一样,有点像阴阳太极图.

亭子内跪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观红鱼。

她常年着一身红底金边绣金色鱼鳞纹的衣裙,动起来时像是尾将要化龙的红鱼,漂亮得很,但她眼上也总是覆着一条黑色的绸带,将她的眼睛挡得严实。

世人

只知观红鱼观大家当年一舞动天下、一杖定风云,却不知她自小便双目失明,哪怕闭着眼睛,也依旧不能长久见光,所以只能靠黑绸蒙着。

而坐在她对面的男子,外头套着黑色带绒边的长袄,里头也是一件黑色的中衣,但随着动作能够隐隐看见一点亮金色的云纹,且像是麒麟身边的云纹。

金麒麟,只有皇子才能用。

但易淮与燕奕歌同时扫了眼立在亭外低着眉眼垂着头,看着约莫知命之年的男人,在走到一半时,便默契地同时微微作揖:“公子。”

这可不是什么皇子,而是当今皇帝,荣少烨。

亭内的荣少烨朝他们看过来,示意:“不用这么客气,就当我是寻常江湖人就好。”

他笑:“再说你们这礼行得也多少有些敷衍……对你们来说,是不习惯吧。”

易淮悠悠应声:“确实。”

他走到背对着大门的那个蒲团前,暂时没坐。

因为燕奕歌去拿了放到对面的蒲团过来叠加到上面,这才让易淮盘膝坐下。

“不好意思。”见听见了动静的观红鱼微微侧首,易淮道:“我原本这具身体有些娇弱。”

荣少烨闻言,喊了声:“老赵。”

赵德顺立马回身拱手,荣少烨:“再去拿个蒲团来。”

他看了易淮一眼:“再端个炭盆。”

“炭盆就不必了。”

燕奕歌不卑不亢道:“我受不了炭火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