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1 / 2)

那一口的红酒,最早用来折磨顾裕生,没多久就变成了陆厝,弄了两次还不够,浴室里雾气弥漫,天边泛起鱼肚白,陆厝咬着牙给昏睡过去的人擦干净,放回床上的时候,额角还在突突直跳。

他一开始,没打算真的喝下去。

含在嘴里吓唬人呢。

毕竟这玩意儿的效果谁都说不好,出了事得一块完蛋,可是小玉凑上前,把嘴角的红酒渍给亲干净,说没关系,去哪儿我都陪着你。

陆厝咕咚一口,就给咽下去了。

其实这个荒唐的晚上,顾裕生从头到尾都很坦荡,除了刚开始的讶异,和短暂的神志不清之外,他甚至是在迎合,无论是咬着对方的耳朵催促,还是最后断断续续地喘息,双手始终攀着陆厝的肩,哪怕是陷进枕头,成了月色下被雪压弯的竹子,他也会反手过去,摸摸陆厝的脸。

陆厝问他,疼吗?

“你亲亲我。”

顾裕生说:“你亲亲我,就不疼了。”

陆厝就捏着那小巧的下巴,和他接吻。

顾裕生的眼睛被亲湿,睫毛的颜色浓重起来,年轻的脸上染了酒意的红,漂亮得要命,俩人不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在不可思议的惊人默契中,诚实地纵容对方。

陆厝的心都软了。

他让顾裕生叫老公,顾裕生就真的叫,让他骂人,也就真的说了脏话,窗帘没完全拉上,外面的星星好明亮,给朦朦胧胧的天花板变成了发光的海,摇啊晃,顾裕生眼神涣散,不知什么时候被挽着腿按在墙上,也不记得自己的嗓子是什么时候变哑,没入温水的时候手指骤然抖了一下,陆厝在后面抱住他,几乎舍不得碰触对方。

明明已经占有。

怪芦荟胶太黏腻,怪加了玫瑰精油的水温太舒服,怪浴缸太小,拥抱得太紧,两人几乎分无可分,呼吸声再次变得粗重,可顾裕生已经站不起来了,没了力气,脚底打滑,像海鱼溜进珊瑚丛,陆厝给他捞起来,面对面地放在自己腿上去吻,都不再说话,却又什么都说了,想起曾经在帐篷里的那个夜晚,海浪反复地冲刷沙滩,如今月亮半弯,却似乎仍能听见风吹的声响,仿若是童稚时期的歌谣,来自于遥远的地方。

窗外已是晚霞漫天。

其实中间的时候,顾裕生已经醒来过好几次,薄薄的眼皮儿抖一下,陆厝就小心翼翼地给他抱起来,基本都是要喝水,温热的水喂进去,小口小口地喝了会儿,翘着头发的脑袋就一歪,再次睡着。

陆厝不敢叫他,就在一边看着他睡。

把微凉的手指握在掌心。

真正醒来的时候,嗓子还是哑的。

“什么时候了?”

陆厝从后面抱着他:“下午六点多了。”

睡了整整一天,所有的脾气全被消磨,顾裕生很慢地转动身子,感觉全部骨节都在咯吱作响,刚坐直,似乎扭到哪里的酸痛,突然僵硬了刹那。

对上视线的刹那,陆厝吞

咽了一下。

脸色都不太好看。

陆厝纯粹是因为紧张的,他给人折腾了个够本,哪怕压抑着性子只弄了两次,清理过了,也给人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自己最后还又去冲了个冷水澡,也掩盖不了占有欲爆棚时的强硬,所以顾裕生没醒来,他害怕,顾裕生醒来后,他还是害怕。

顾裕生是疼的。

某些部位是酸痛感难以言喻,那双淡漠的灰色瞳孔看着陆厝,里面没有丝毫情绪。

明明昨晚是那样灼热。

“喂,”

顾裕生平静地开口:“爽吗?”

陆厝:“……”

他喉结滚动,诚实地看向对方:“爽。”

顾裕生便没再说什么,很慢地掀开被子下床,还拒绝了对方的搀扶——

下一秒就差点跪在地上。

陆厝把他抱起来,重新放到床上,拧着眉头:“你去哪儿,我可以帮你。”

顾裕生垂着睫毛:“去洗手间。”

似乎是思考了下,他才朝陆厝伸出手:“没事,扶我到门口那里就好。”

讲真,屋里的气息还没完全消去呢。

可能是因为怕开了窗让人着凉,可能是莫名的占有欲作祟,就像是在对方身体里打下烙印一般,微涩的芦荟胶味混合着暧昧的甜,陆厝终于动怒。

“我们现在已经……你身体不舒服,或者怎么样,都得要让我知道,要直接说出来,这也是伴侣的责任,好吗?”

顾裕生快速地眨了几下睫毛,声音很小。

“我没有故意冷淡你的意思。”

他红着脸,拉过陆厝的手。

“……流出来了。”

坐起来的时候,很突然地感觉到了,干净的棉质衣服,湿了一小片,羞得耳朵都是烫的。

陆厝愣了会。

手足无措地开始道歉。

还是没经验,没能给恋人完全照顾好。

这次洗澡的时候,顾裕生没避着陆厝,哗啦啦的水流声中,陆厝的声音好温柔,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对待一朵快要被吹开的蒲公英。

呼吸都放得很轻。

吹风机放下,米色的棉质睡衣重新换好,顾裕生靠在床上,手里捧着碗温热的米粥。

“对不起……”

“没事,也不一定会生病。”

视线交汇的刹那,又突然笑了。

顾裕生低头,舀起一小勺清甜的米粥:“狗比。”

陆厝就笑着答应。

想想,还是觉得亏。

怎么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他手把手地教给人家,该怎么弄自己,可倒好,最后全部使在了他身上,顾裕生心情复杂地看了对方一眼,没开口,陆厝就巴巴地凑近。

“骂得好,宝贝再骂两句。”

说这句话的时候,陆厝脑海里没有任何狎昵。

就是单纯地想让顾裕生出出气。

是,对方的脸上浮现一丝红晕,说话的语速也急切起来。

“你……你简直狗改不了吃屎!”

都什么爱好,昨天晚上的时候就这样,越骂越兴奋,嘴上哄得有多甜,给他欺负得就有多狠。

陆厝继续点头:“没错,宝贝说得对,我就是狗改不了——”

几乎是同时意识到的不对劲。

陆厝率先反应过来,心虚地移开目光。

憋了三秒,受不了了。

因为感觉愤怒的小玉似乎试图用小米粥闷死自己。

脸都要埋到碗里去啦。

他给碗从对方手里接过,舀起米粥,试了下温度:“别害羞了,先把饭吃了。”

顾裕生不搭理他。

“宝宝?”

“老公?”

顾裕生:“……”

他默默地侧过去,目光阴冷。

陆厝多不要脸,眼看有戏,立马给声音放得更甜:“老公不要生气,吃饱了才有劲揍人啊!”

这倒是。

夜幕低垂,他在光线昏暗的小卧室里,就着陆厝的手,慢慢地喝完了一碗小米粥。

还享受了按摩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