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太古藏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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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其实不是特别意外这人会来自己这边折腾一次,但他认知的是“她来了,会变成什么怪物?”。

结果他猜错了。

人家不要太正常了。

“隋顾问,我该感谢你远比去别人家里那般礼貌吗?”

隋炘:“其实主要是怕我真变了什么来吓你,你一下从水里站起来了怎么办?会不会吓到我呢?”

字字没有调戏,句句不正经。

丹皱眉了,判断了下她坐着的位置跟自己这个浴缸的高度跟大小,知道对方现在其实也看不到什么,所以身体也没紧绷,只是依旧在水里。

“晚上本该是你大显神威的时候,特地来找我,又不为吓我,是有什么事吗?”

丹其实心里有猜想,但不会主动提出,那样会失去某些选择权。

“就不能单纯想来找你吗?”

她素来是能正正经经胡咧咧的。

丹下颚微微紧绷,声若远山幽谷中的回音。

“没人能与你非单纯接触,隋顾问。”

“是吗?那你现在单纯吗?”

丹一静,听到隋炘在外面带着浅浅的笑音说着后面的话。

“都说男女之间,但凡有一个没穿好衣服,就很难保持情绪稳定,这是生理决定的,生理影响心理,多多少少要给一点情绪吧,但你这么镇定,说明对我游刃有余。”

“怎么能说我让你不单纯呢?”

隋炘撑着下巴看隔断,里面雾气中,隐约能看到靠着浴缸一端的丹....

朦朦胧胧的,湿润在苍茫的冰冷雪原流淌。

她还看到随着这话说完,里面那位镇定且不单纯的丹总微侧开脸,不再看她,但因为转头让身体有了些微的动静。

下颚凝聚的水滴沿着细长的脖子流淌,流过咽喉,浅浅被阻隔停顿了下,接着绕过,在喉骨之下迅速流淌。

在流淌中变得滚烫。

直到过了胸口,到达水汽蒸腾的水面。

贵公子泡澡,有专门的花草精油,调理身体的。

他大抵热衷于雪柏,泛着淡淡的草木冷香,在热烈湿润中释放。

“隋顾问,你去季议员跟樰总那的时候,也会以这种腔调开端?”

他的声音比之前更冷一些,好像很不喜她这样的轻挑。

倒是符合他对外的名声——看着很好用,但是不用。

是用不了,还是不想用?

隋炘也没在意,纯属对这位往日工作单位的第二大老总怀有好奇心而已。

现在倒是看到了他的稳定跟坚冷。

“应该比待你更放纵一些,毕竟都是女孩子,我可没什么顾忌。”

“对你,我还算礼貌的,丹哥哥。”

丹没怎么想“放纵”这个字眼如何具现,因为确实是同性,不至于让人满足太多男女之间那点不正经的幻想。

“那么,现在你得到了试探的结果,料想外面环境导致的时间还算宝贵,隋顾问可还有其他说法?还是等我出去再详谈?”

隋炘:“既然时间宝贵,哥哥你又替我珍惜,那我恐怕不好等你穿衣服了哦。”

言外之意是:你站起来啊,你倒是站起来啊!

丹再次皱眉,水下的手伸出,揉了下眉心,喉下蔓延一道叹息,但又卡住了,收在喉骨。

大抵不愿意让她看出他此刻的“无助”。

有点掩饰跟装。

这点极符合权贵们的基本素质,也是磐石气质该有的素质。

好在时间的确宝贵,隋炘也就乐于看这位太子爷窘迫一小会,但这种乐子不能天天看啊。

不得有正事吗?

所以她又在他无助的时候突然杀了一个回马枪。

“要跟我站在一起吗?丹哥哥。”

丹眉梢微凛,好像早就准备好了答案,“不合时宜,没有绝对必要跟绝对利益,更重要的你们的核心动力跟手段跟我天玺核心相冲突,恐怕不合适。”

言外之意是——执行官事件是隋炘搞这些事的核心,也是拉拢季庄殊跟嵇林别樰的核心,然而天玺的过去是站在他们对立面的,除非他背叛天玺的整体利益,否则.....他没必要加入。

“难怪急着让我表态呢,是你急于拒绝我啊。”

隋炘还在撑着脸颊,似有些抱怨,但又婉转了尾音,突兀加了一句,“其实也没必要那么珍惜之前,他们现在估计聚集在另一个地方。”

丹本来抬手揉眉的动作因为之前的掩饰而落在浴缸边缘,那修长且禁冷的手指随意搭着,此时指腹微贴紧了雪白的瓷壁。

“所以?”

隋炘:“来你这之前,我去了一次你们巴尔曼的老宅,正好呢,你的小叔叔不在家,但你的小婶婶在....也在洗澡。”

丹皱眉,脸色紧绷起来,好像有微微的波动,也再次转头,隔着玻璃隔断盯着她。

隋炘微笑着跟他对视。

明明看不到彼此的眼睛,却又好像真正无障碍对视了。

直入对方灵魂。

“其实很早之前,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你长得真好,满足了我对男人的一切英俊幻想。”

“所以,当时很不凑巧,我变成了你的样子。”

“也许还被录下来了。”

“开心吗?”

很轻微的动静——他的五指猛然抓紧了缸壁,苍白的手指皮肉骨骼都绷紧了,抗拒,隐忍乃至即将爆发的力量最终还是被克制住。

缸壁没有裂开,明明他再稍微用点力,整个缸子就能爆。

但他没有。

那种克制变成了苍白之下迅速泛红的绯色。

牙根让脸颊肌肉微紧,但很快镇定下来。

“你认为我拒绝你的主要原因是我认定徽夜无子,已确定我为继承人,在自身处境稳固的情况下,没

必要跟你联盟。”

“所以,你选择用这种徽夜绝对无法忍受的方式来让我陷于险境,逼我选择你以自保。”

丹垂眸,“如果我还是拒绝呢?”

隋炘:“为了天玺的整体利益,愿意牺牲自己?”

丹:“谈不上牺牲,你就当我过分骄傲。”

倒是契合王八岛那次....他也没应允让莱恩牺牲以保全自己。

的确过分骄傲,骄傲到近乎傲慢。

隋炘笑:“不怕死的人,果然最为可怕,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我拉你入伙,不是因为我有了你才能赢,而是因为有了你,天玺对我来说才有用。”

丹皱眉。

隋炘:“今夜曾有人告诉我,都主不在,仿佛早早掌握了秘密,退走了更安全的地方,或许也掌握了更高端的力量,这样一来努尔维斯就成了无论怎么折腾却还是在他人掌心的大盘,其中之人皆为盘中餐,但我不这么认为,反而觉得这是努尔维斯最虚弱的时候。”

丹下意识去联想最近的所有事,隐约摸到了她的一些谋算脉络,但又拿捏不住,因为实在想不通她到底握有什么底牌。

但她往日事迹太深入人心了,总有一种——她想干什么都能干成的感觉。

所以他的心脏紧绷了,盯着她的目光越发幽沉。

看似越发坚定,实则在动摇?起码他的决心有了偏向——他的确不怕死,但维护天玺的核心利益是他的至高准则。

所以.....

“异能,也不是无所不能。”丹冷漠道。

隋炘:“你是在提醒我吗?看来你从徽夜那边看到了一些底牌。”

他也不是有意提醒,实在是她太过聪明,已经猜到了。

丹垂眸,原本紧绷着的手指重新舒展,指腹敲击了几下缸壁,冷静道:“来自外界更高端力量的支援,以及异能的优势很快就会被打破。”

隋炘:“你指的是他们也拥有异能?”

丹:“我没说,你自己想的。”

隋炘:“为什么不怀疑林岁也在我这边?”

丹:“?”

他皱眉了,没说话。

既不说怀疑,也没说不怀疑。

隋炘笑了,“其实你不怀疑也没事,对了,跟你说这么多,不是为了游说你,其实我能要挟你的还是之前那件事。”

装成他的样子去冒犯朝瓷夫人?惹怒徽夜杀他?

的确有可能,徽夜这人说起来就是个变态,可以不要孩子,但绝不能容忍朝瓷夫人跟丹凑到一起,哪怕是名声上的也不行。

男人,有时候最懂男人。

可他也说过自己不怕死。

丹板着脸,正要说话。

隋炘轻飘飘甩出下一句,让他的声音一下子被封闭了似的。

“在你泡澡的时候,我翻了下你的秘库,里面有你在天玺内的根基,我倒是能整理一份名单送给徽夜叔叔权做冒犯他妻

子的歉意。”()

狠毒,狠毒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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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下作的手段,她玩弄得如此轻巧。

丹呼吸都不稳了。

隋炘起身了,拍拍袖子上沾染的些许雾珠。

“我想知道你的个人理想原则能否打败你作为领袖对下属的忠义准则。”

是为了坚持自己的个人尊严而不愿意屈从她背叛天玺利益,还是为了保护那些一直追随他的下属们而退让自身尊严....

这是一个永久的命题——自我还是自私?

丹被拿捏了,真正被掐准了性格致命之处。

他薄唇微启,“隋炘,你真让人痛恨。”

没人能忍受被拿捏软肋的痛苦。

那种被逼绝境的感觉.....本不该让他这样从小高高在上的权贵承受。

但事实是世界大局之下,所谓权贵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极限之下,降维打击,人人都是被逼的蝼蚁。

她就是他的降维打击。

隋炘垂眸笑,一如刚来那会的娇俏不正经,“我的好哥哥,有时候心性过于坚定如磐石,个人跟群体的原则都想遵守,那很痛苦。”

“而且,我记得在王八岛上的时候,你好像对我动过手。”

“所以,你凭什么以为我不会杀你呢?”

“不杀,说明你对我还有用。”

所以,她没有变恐怖怪物来吓他,是因为今夜她对他的目的绝对明确——逼他绝境。

而且她如此记仇,但凡深刻得罪她且在此前的确威胁到她生命且让她不爽的,最后都死了,没死的都是对她有用的。

包括索尔。

现在加了一个丹。

其实远比任何怪物都残忍。

丹闭上眼,唇瓣嫣红又脆弱。

“其实你明明可以不用这么卑劣的手段,为何?”

她走了两步,真正站在隔断玻璃的面前,仿佛贴脸,俯视着浴缸里的他。

其实这时候什么都能看见了。

但有雾气....她的目光也没有下移,只是平静俯视着他的脸。

丹能察觉到她的走动,也知道她在看着自己,整个身体都绷紧了,耳膜微微酥痒。

因为她说。

“人嘛,上位了,总得挑战一下往日的上位者。”

“我可没有你们那么骄傲。”

“我的的确确在很早之前就想看你们屈服我的样子。”

放纵人心的卑劣,满足人性深处的欲想,看高高在上者被她拉下神坛。

所以她说不会选择比自己更强的同伴啊。

她不是早就摊开了自己的底限了吗?

这些人,怎么敢把出身于底层巷子里卑贱E级贫民的她想得太好的?

丹好像被她点醒了,睁开眼,看到了她眉眼弯弯的笑意。

恍惚间又似看到了大雪盖地阙之下的苍茫中,枝头小红樱上跳来跳去嬉闹的小银雀。

() 你以为是人在囚雀,赏她可爱顽劣,其实是雀在笑看人心如圈禁。

丹微低头,似垂眼,声音却薄冷,“那你成功了,隋炘。”

“我知道。”

隋炘笑着退后,似要离开了。

但其身影于隔断玻璃的模糊虚化中,他听到她今夜来此的最后两句话。

“还是有点不开心你的镇定,显得我这人太无关紧要,所以我得告诉你——不用遮,都看到了。”

“巴尔曼别的什么都不好,但的确....皮囊基因甚为不错,尤其是你。”

“丹。”

最后的称呼,她是拆开的,一个字,叫得特别悦耳温柔,好像调侃。

且是高高在上的调侃。

又带着自己人的亲昵。

人走了。

浴室里面传来噶擦的水声。

浴缸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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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丹的住所其实也不是特别远,但的确有点距离。

天玺巴尔曼老宅中。

维京一方脑仁都在生疼。

黄士林面对着一身湿漉漉且长发披肩的朝瓷夫人,压住了刚刚开门一瞬间惊鸿一眼的心脏剧烈跳动,迅速移开对方身上虽保守,但依旧显黑白极限婀娜的睡衣跟酮体。

努尔维斯第一瑰宝。

让强者逐鹿的顶级动机。

“夫人,您现在可好。”

朝瓷脸色有点苍白,声音略低哑,“还好,如果你们没来,我可能也察觉不到那人来过。”

“抱歉,是我们失职。”

“无妨,我也没什么好让人图谋的,也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但可能是我发现不了,进来吧。”

朝瓷往内走,湿润的一头青丝微散开,但门外众人还是闻到了一股自然散发的清香。

他们内心大抵是承认的——徽夜虽疯,但的确有疯的缘由。

承认他的疯狂极其合理。

质疑他,理解他,成为他?

黄士林抬手,没让太多人进来,只让两个女性下属一起进。

接着三位专业人士很快察觉到了奇怪的东西。

女性技术员指着一面墙。

“这里不对劲,上面有化学痕迹。”

黄士林第一反应是让朝瓷夫人出去,免得墙上可能留有毒素,但这化学痕迹还未被测试出来,他们也还没用上喷雾激活,好看看到底留下了什么。

它,自己显现了。

一定时间之下的氧化效果,必然是那人算好的——算准了他们到达的时间。

它显现了。

墙为白底,似画卷。

一寸一寸如下笔泼墨,枝干,磐石,河段,苍雪,小红樱.....

如有神卷?

不,枝干是粗细鄙陋的,磐石是圆滚滚的,河段就俩线条,中间刷刷刷几笔寥做水流,苍雪就是丑兮兮的一团,小红樱

就是红色点点点。

如果不是边上还画了一根箭头,上面做了标识,他们真不知道这是一幅图。

——银雀苍雪红樱图。

还挺写实,画啥都标准好了,是知道别人认不出来吗?

可是银雀在哪?

众人被这幅画的超凡“技巧”给震惊之时也下意识去找所谓的银雀是用什么圈圈代替。

突然。

窗外有风,风来,一只只漂亮可爱的雪团子银喉长尾山雀飞入,叽叽喳喳的,落在墙上钉啄上面的画迹似的。

众人正茫然时。

“是毒素,但无害,她用植物气味引来了这些鸟。”

空气里的确有一股甜味,类似红樱成熟的气味。

而下一刻,墙壁下方留白的地方。

大片毒素泛滥开来,银光蓝波,潋滟缱绻,其中又不断因为化学反应而盛放....

一池的玫瑰。

相比上面的小学生手笔,仿佛逗乐人的拙劣技术,这忽然低级一下拉高到了极致。

一池玫瑰,盛放如狱。

众人都愣住了,黄士林三人下意识想到:夫人此前的确在洗澡,所以....

而朝瓷下意识摸了下睡衣下面锁骨处的一片小小玫瑰烙痕,看着一池玫瑰的灿烂画意,眉眼微垂,指尖在烙痕上来回滑动两下。

来者有深意,不礼貌,不道义,似胜赞玫瑰,又似调侃。

这人,怎么敢的?

又为何?

是为了挑衅徽夜吗?

黄士林等人实在找不到半点关于隋炘的踪迹,但系统很快辨认出隋炘的小红点下一个出没的点。

“到小区边缘了,她要走了!”

一群人马急忙去追。

战机呼啸。

除了守门人等人紧张环顾保护,整个巴尔曼庄园又安静了下来。

“夫人,先生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嗯。”

朝瓷夫人进入里屋,脱下睡衣擦拭里面刚刚来不及擦拭的水珠,但擦了一半,她衣衫半解的,瞥了一眼边上浴室的隔断,再看向地上被拉开了一些的椅子。

这里被人坐过,眉笔也被人抽出过。

她垂眸,伸手拉开抽屉,果然在里面找到了一张白纸。

白纸上用眉笔写下了一些字。

朝瓷夫人看到了,眼底顿时暗沉许多。

——你中毒了啊,我的玫瑰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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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尘埃落定。

被吓的心有余悸,裸奔的愤怒耻辱并存,洗澡被看的保持缄默,三个人物前后脚但也算差不多赶回天鲸府。

巴尔曼祖宅里面,徽夜看到了已经换好衣服站在窗下看着院子夜景的自家夫人,他上前,从后面搂住她的腰肢,在她肩头低声说:“抱歉,没有保护好你。”

“我也没受什么伤害,不至于此。”

至于的,你是我的,任何都是。”()

他的手落在她唇瓣上,声若海域潮汐,看似无声,其实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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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能沾染你。”

玻璃倒影上,朝瓷似在笑,但又似乎没有。

“所以,你能替我找到那段失去的监控吗?”

“徽夜先生,你的女人可不确定那人来我这后,那失去的监控时间....人家到底做什么了。”

徽夜.巴尔曼搂住她腰部的手微紧,抬头,看到了镜子里美人仿佛呵气如兰的笑意。

“忽然有点好奇,下一个能成为胜者占有我的人会是谁?”

一句话,直接把人搞应激了。

朝瓷直接被摁在了玻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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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伦斯跟萨鲁曼.维京都出现在了物业安保中心,徽夜到的时候,两人都看出他头发湿的,好像刚洗过澡。

萨鲁曼.维京看了一眼,眼底深暗,一言不发,而黄士林汇报了情况。

最后分析了什么也不重要,反正人没击杀,也没抓到,这就是唯一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