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2 / 2)

() 我一开口,你便信了我。”

怀恩似乎也没想到萧晏行会替自己说话。

谢灵瑜虽然面上竭力忍耐,不想露出丝毫不对劲,但是心底却震惊不已。

她可是比任何人都知道,萧晏行这个人是多么多疑之人。

即便是她也是花费了这么久的时间,才让他这般信重自己。

这个怀恩究竟有什么了不得魅力,竟让他只见了一面而已,就信了对方漏洞百出的鬼话。如今居然还邀请这个人,一同乘坐马车。

“殿下,此地人多眼杂,我们还是先上马车吧,”萧晏行抬眸,与谢灵瑜四目相对。

望着他深邃而漆黑的瞳仁,谢灵瑜心头竟无比信任。

就如同先前,她看着他拿着一把匕首,就在离自己脖颈近在咫尺的距离,却也丝毫不怀疑,他会对她做出任何一丝伤害的行为。

“好吧,你们先上车来,”谢灵瑜颔首。

一旁的几个护卫显然都想劝阻,让谢灵瑜不要允准这么危险的人上了她的马车。

可是萧晏行却已经带着怀恩王子,上了谢灵瑜的马车。

待马车重新启动时,怀恩说道:“我如今所住的居所,乃是在太平坊,是圣人赐予的宅子。我虽为质子,但是圣人待我一向宽厚。”

“我听说王子如今也是在国子监读书?”突然,萧晏行开口问道。

怀恩原本嬉皮笑脸的表情,突然有一丝凝滞,他看向身侧坐着的男人,有些惊讶:“没想到萧大人对我的事情,居然这么了如指掌。”

“不过是上次国子监闹出那样大的事情,我奉命处理此事时,无意中在国子监监生的名单上,看见了王子的名字而已。”

萧晏行声线清润而不急不缓,有种徐徐道来的冷月清风感。

只是怀恩却笑了:“不过也是圣人的恩典罢了。”

怀恩身为质子来到长安,不管是住所还是所去之地,都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

他如今所住的太平坊离鸿胪寺并不算远,离皇宫亦是如此,而且他的行踪从始至终都有人监控着,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都会有人一一向圣人回禀。

不过他来长安这么久了,又始终没有任何异动,这两年的监视才略微松懈了些。

至于国子监确实也是圣人的恩典,无非是怕他在长安无事可做。

干脆将他扔进了国子监,让他学点圣贤道理。

原本应该是草原上飞驰着的雄鹰,如今却被折断了翅膀,只能被困在长安这一片小小的天地之中,没有幅员辽阔的草地,亦没有望之让人生出畏惧的雪山。

“上次国子监闹事,你并未参加?”突然谢灵瑜问道。

她没想到这个怀恩王子居然也是在国子监读书,反倒是萧晏行却在翻读监生名录的时候,知道了这个消息。

怀恩笑道:“圣人待我如此宽厚,我岂能狼心狗肺,随意参加这等事情。”

谢灵瑜:“那你为何又要躲在我的马车

之下?”

她又急又快的追问了一句,似乎是不打算给怀恩思考的空间。

怀恩只能无奈解释说:“昨夜我本也是在红袖楼里买醉,又留宿在那里。结果我一早起来的时候,听说居然有人死了,而且还是个回鹘使者。”

“你也知道我们北纥和回鹘人乃是死对头,若是被他们知晓我在这里,又死了个回鹘使者,到时候岂不是会怀疑到我身上,说不准还会挑起两方矛盾。”

“所以我思量许久,情急之下只能先躲起来,正好殿下你的马车来了,我便趁机躲在了马车下面。”

听到他这么说完,谢灵瑜再次陷入沉默。

“殿下,你不信我吗?”怀恩脸上带着无奈,可是谢灵瑜始终没有说话。

于是怀恩只能再次看向萧晏行,无奈说道:“萧大人,你应该是信我的吧。”

这倒不是他自信,毕竟从萧晏行方才对他和善的举动看来,他应该确实是信的。

果然,萧晏行嘴角轻轻扬起,又是方才那种让人不设防的清润笑意。

“我不信,”只听萧晏行冷淡的声音在马车里响起。

瞬间,谢灵瑜和怀恩两人齐齐朝他望去。

“你不信?”怀恩震惊地看着他,竟似不敢置信:“你不信为何会邀我上马车?”

就在此时他突然发现,自己眼前的影子竟开始出现摇晃,渐渐出现了重叠,眼皮更是以下沉得要睁不开。

“我不这般说的话,你又怎会轻易上车呢。”

萧晏行的声轻而飘忽,仿佛贴着怀恩的耳畔,却又好似遥远的如同在天际。

“况且我所用之药,寻常人不过几秒钟便会倒下,你是第一个在一刻钟内还能如此清醒的人,你让我如此不怀疑你。”

萧晏行冷眼望着怀恩,声线再也不是方才那般和善温润。

下一秒,怀恩高大的身躯如同小山般,直挺挺的朝着对面倒了过去。

他整个人一下摔倒在马车里,砰的一声闷响,恍如一头牛倒下。

谢灵瑜震惊望着这一幕,这才缓缓朝萧晏行看去,半晌,她眨了眨眼:“我竟不知道,你这般会骗人。”

其实她知道萧晏行挺会骗人,但没想到他能变脸功夫竟如此了得。

任谁当场看了,都会震惊的吧。

萧晏行从上车开始,便刻意坐在了谢灵瑜和怀恩之间,此刻怀恩倒下,他却看也未看,反而转头看向谢灵瑜,声音清隽:“方才我追上他之时,他表明身份,还说愿意前往大理寺配合调查。”

“此人躲在殿下马车之下,行迹实在诡异。我绝对不会在没问清楚的情况,将他放走。”

萧晏行的意思很明确,方才大理寺将整个红袖楼都围住了,却还是让怀恩有机会躲在了她车下,说明大理寺定有人跟怀恩有牵扯。

所以他才会那般假意信任怀恩的话,将对方引至马车之上。

“对我而言,唯有殿下的安危最重要。”

萧晏行直勾勾看着她,声音里热气弥漫,每个字都带着滚烫的意味。

在她面前这般行事,他又岂会不知,这说不定会让她心生惧怕和警惕,毕竟一个如此善变又这般善耍诡计之人,总会让人觉得害怕。

可是他并非是不担心,这会改变她对自己的看法。

而是对他而言,她的安危才紧要。

哪怕将他整个人剖开,他依旧还会这般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