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 / 2)

电话的事情,舒杳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黑名单列表里又多了一串数字。

第二天送奶奶上飞机后,舒杳回去收拾了一下,也准备搬回黎水。

正俯身叠着衣服,舒杳突然听到一旁的沉野问:“这什么时候送来的?”

她抬头一看,柜门大开,里面的被子稳稳当当地放着,非常显眼。

舒杳怔了一下,淡定自若地摇头:“不知道啊,可能奶奶收了放进去的吧。”

沉野看着没有怀疑。

舒杳却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

最后一件T恤,她甚至没有叠,直接塞进了行李袋里。

先一步走出卧室,舒杳暗暗松了口气,果然撒谎是一件挺费劲的事情。

没有奶奶在家,楼下显得异常安静。

明明也就在沉野家住了这么一小段时间,可临走时,她对这里,好像已经有了一种令她自己都陌生的归属感。

像是察觉到主人要离开,当她提着行李袋下楼的时候,小饼干摇着尾巴,飞奔而来,整个身子跳了起来,两只前爪挽留似的扒拉着她的裤子。

舒杳蹲下,摸了摸它的脑袋安抚:“过些天再来看你,乖乖的哦。”

小饼干呜咽一声,她走到门口,它就也跟着到了门口,漆黑的眼睛湿漉漉盯着她。

舒杳又停下了脚步,回头时,旁边的沉野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玩具球,朝门里扔了进去,小饼干像是有了肌肉反应,飞速转身跑回了客厅。

门“嘭”一声被关上。

“……”

虽然残忍,但舒杳的理智告诉她,这大概是最有效的方法了。

她本来想直接打车回去,但沉野说有司机,不用她操心,她也就接受了这份好意。

见车已经停在门口,沉野帮她把行李袋放在了副驾驶座上,舒杳拉开后座,拎着一袋零食上车。

那是来的第一天在超市买的,没吃完,想着沉野不爱吃,放这儿也是浪费,舒杳就把它带上了。

过了会儿,沉野也跟着坐上了后座,对前面的司机说:“开车吧。”

舒杳通过后视镜,瞟到了司机那一双漂亮的桃花眼。

有点眼熟?

她探过身子,这才看清司机的长相:“周景淮?”

周景淮从鼻子里溢出一声冷笑。

沉野从舒杳大腿上的零食袋子里掏了根棒棒糖,悠哉悠哉地拆着包装:“是你自己说要搭车的啊。”

舒杳也跟着拿了一根,指甲抠着包装纸,但抠了两次都没抠开。

沉野见状,很自然地接了过去,拆了包装纸递给她,全程丝滑得像是早已做过好多次。

舒杳把棒棒糖塞进嘴里,注意力却在周景淮身上,连道谢都忘了。

“你去黎水?是有工作吗?”

“没有。”周景淮说,“这不好久没休假了,正好这几天休息,听沉野说黎水挺漂亮,就顺道过去

玩玩儿。”

“哦。”舒杳对于周景淮提醒他沉野不高兴了这件事,一直是心怀感恩的,所以客气了一句,“我对那儿还挺熟的,要是遇到什么问题可以联系我。”

周景淮透过后视镜扫了眼沉野冰冷的脸色,轻笑出声:“一定。”

不过舒杳也确实只是客气一句。

等车挤进车流,她就安静地在后排看起了手机。

沉野从口袋里拿了袋甜甜圈:“吃吗?”

舒杳摇摇头:“不想吃甜的了。”

舒杳和沉野自己体会不到,此刻说话的声音,和跟外人说话时的有多大区别。

然而周景淮却一耳朵就听出来了。

搁这儿调情呢?

他忍不住打断:“要不路边停一下,给你俩买副牌打打?我看你俩挺闲的。”

“……”

打牌。

舒杳还处在对“打牌”两个字过敏的阶段,听到这话,手一抖,手里的巧克力掉在了地上。

沉野闷笑出声,探过身子。

俯身时,他的头发触碰到了舒杳光洁的大腿,就像羽毛轻轻刷过,带来一阵痒。

他把巧克力捡了回来,扔进袋子里,颇有兴致地看她泛红的耳朵。

“还没忘呢?”沉野凑到她耳边,带着笑意,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问,“以后是不是提一次,耳朵就得红一次?”

舒杳没有反驳,右手却在袋子的遮掩下轻轻摸了摸大腿。

这次,好像并不是因为牌……

一个小时的车程,说快不快,尤其上车前刚吃过午饭,舒杳半途中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奶奶回来,带来的压力太大,她断断续续做了一些奇怪的梦。

梦里,为了在奶奶面前不穿帮,她和沉野正在客厅里上演亲密大戏。

俩人窝在沙发角落,她的脑袋靠在他肩膀上,被无聊的电视剧催得昏昏欲睡。

沉野却跟发现了新玩具一样,一会儿卷起她脸侧的头发,一会儿用手指戳戳她的脸。

舒杳有些烦躁,正想一把把他推开,却又想起奶奶就在旁边。于是怒火瞬间熄灭,她娇俏地捶了捶他的胸口:“老公,别闹~”

“你说什么?”

突兀的一声询问,仿佛从远处传来,舒杳猛然惊醒,睁开眼的同时,看到沉野的脸距离自己只有咫尺之遥。

他的手指正停留在她脸颊上,目光灼然地盯着她,眼里意味不明。

舒杳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心跳砰砰地开始加速。

“啊?什么什么?”她移开眼神,抬头看向窗外,装傻到底,“到了,下车吧。”

沉野哼笑一声,收回了手。

俩人十分默契,谁都没有做第一个推开车门的人。

初来驾到的周景淮除外。

果不其然,他刚下车,就有一位六七十岁的大爷迎了过来收停车费。

杳无奈叹了口气,开始翻口袋看有没有现金。()

她之前亲眼见过,有的游客因为不愿意给停车费,回来就发现车胎被人扎了,而她毕竟还要在黎水长住,因为一点停车费得罪当地居民,更不是一个聪明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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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还没找到现金,车外周景淮已经和大爷攀谈了起来。

车门关着,舒杳听不清俩人在聊什么,但看大爷脸上的笑容,像是遇到了知音。

不一会儿,大爷拍拍周景淮的背,钱都没收就转身走了。

舒杳:?

她推门下车,好奇地问:“你和他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周景淮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得清风霁月,“大爷说我和他儿子长得挺像,让我晚上去他家吃饭。”

“……”

回工作室的路上,看着前面颀长的身影,舒杳偷偷问沉野:“你说我烧根古木,能让他现原形吗?”

沉野:“什么?”

“我以前看《搜神记》,里面讲斑狐修炼成人,化为了书生,书生总角风流,洁白如玉,举动容止,顾盼生姿,我觉得后三句形容周总特别贴切。”

“这和古木有什么关系?”

“书生和名士辩论,把名士说得哑口无言。名士恼羞成怒,就用千年古木逼书生现出了原形。”

沉野突然转了个身,挡在她面前,语调听着有点阴阳怪气:“你已经注意他一路了,要不把他给你?”

“……”舒杳很本能地想起上次醉酒后误发给他的表情包。

果然每一次都是回旋镖。

她眨眨眼,平静地说:“我本来就有。”

沉野眯了眯眼:“他是狐狸,那我呢?”

舒杳故意刺他:“你现在像小狗多一点。”

“嗯,我是小狗。”沉野作势往前,“那小狗不高兴了,可是要咬人的。”

舒杳想也没想,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一瞬间,俩人都愣住了。

他的双唇贴着她的掌心,一眨眼,那眼神直勾勾的,让舒杳不由觉得眼熟。

哦对。

小饼干想吃什么东西的时候,就是这个眼神。

她缩回手,感觉掌心一阵阵发烫。

“喂!你俩干嘛呢?”周景淮发现俩人迟迟没有跟上来,转身扯着嗓子问。

一些流窜在俩人之间若隐若现的东西,突然被戳破,消散在空气之中。

沉野暗暗咬牙。

到了隐园,周景淮几乎没有休息,就出去闲逛了。

舒杳拿着电热水壶烧了开水,第五次看向墙上的钟。